肮脏的街道,昏暗闪烁的路灯,到处都是脏水,难以忍受的腐烂恶臭,从早到晚的嘈杂吵闹声。
霍圾背着书包一路往里走,几个带着红领巾,悄悄跟在后面的小女生瞬间愣住,“他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我听说他是被收破烂的老爷爷养大的,但是那个老爷爷好像已经去世了,只留了个儿子。”
“他家里是收破烂的,好丢脸啊,这么穷。”一个小女生瞬间嫌弃,看向旁边的女生,“你要被班里的同学笑死了,喜欢一个家里捡破烂的,好丢人。”
背着双肩书包,粉雕玉琢的小女生听到这句话瞬间慌了,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喜欢这样的人,“我才没有喜欢他之前和你们说的,你们都不许说出去,不然我就和你们绝交,也不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小女生急了,那声音传得老远,整条街都能听见。
霍圾连脚步都没有顿,完全不在意。
他走进狭窄的楼梯,里面一大半位置都被乱七八糟的杂物占去,容人过去的地方不大,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绊倒。
一幢幢楼破旧不堪,挨得很近,房间和房间隔着薄墙,打个喷嚏都能听见。
霍圾一路往上走,还没到破旧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女人的和男人的喘息。
他停下脚步,靠在旁边的栏杆看着楼下打牌喝酒的,已经习以为常。
里面声音传得老远,周围的人也不在意,因为这一块大多都做这种生意,无论男女,给钱就行。
他点了一根烟,站在外面等着,明明年纪不大,可该懂的全都懂,看的东西太多,都已经麻木。
这里就像一个横空格出来的地方,是不入流的代名词。
手里的烟续了半截烟灰,里面动静也停了,烟灰从指间掉落下来,一个陌生男人已经光着膀子从里面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看见霍圾也没在意,随地吐了口痰,拉着裤拉链下楼去了。
提着酒瓶的男人摇摇晃晃上来,看见他舌头都捋不直,“又去上学了上个屁的学,把你捡来是让你出去赚钱给老子花的,天天去上狗屁的学”
霍圾没说话,伸手到裤兜,拿了钱扔在旁边的矮墙上。
男人拿过钱没了话说,过了走廊,一脚踹门进去,才半天又骂出来,“妈的,给人白玩啊,才这么点钱”
里面女人声音都还没缓过来,“给我留点”
“拿来吧你,我老婆给人睡,钱不得归我”男人一把抓过钱,两人又开始大吵大闹。
霍圾进了里屋,放下书包开始学习,外面的争吵就没有停过。
过了一会儿,男人已经拿了钱出去赌了。
女人也就是做做样子,她又不是傻子,早就藏了一部分钱。
她走到门口,像是身上没了骨头,眼神挑逗,看他的眼神根本不像看孩子,“阿圾,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霍圾没理会。
女人不但没有离开,故意对着他弯下腰捡倒在地上的椅子,领子本来就低,胸前白花花一片全都露了出来,“学校里是不是有小女生喜欢你,你喜欢大的还是小的”女人捡起书准备进来。
霍圾都没起来,直接一脚把门踹关上。
女人被门甩了个正着,对着门破口大骂,“小杂种,给脸不要脸”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一进来就抓过女人的头发,“你个,藏钱了是吧,人说给的不止这个数”
外面一阵鬼哭狼嚎,拳打脚踢到了门口去,也没人管,全在看热闹。
他也不在意,这个灰色地带就是这样,他都习惯了。
其实他在哪里都一样,即便后来回到霍家,也还是一样。
人也就是这样,肮脏龌龊,不堪细究,到哪里都一样,只不过是藏得深和藏得不深而已。
霍家和以前的地方没什么区别,一个肮脏在外面,一个腐烂在里面,一眼就看透了。
看得太透,也没什么意思,他其实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只是太无趣了,只能装一装,装得久了说不定就成真的了。
他看着车外,雨淅淅沥沥不停。
路上没几个人,老远就看见一个女生背着书包,穿着白裙子,撑着伞慢慢走着,偶尔遇到一个小水坑,伸脚轻轻踩,玩得不亦乐乎。
司机开车路过水坑,速度很快,坑里的水直接溅到了女生身上。
女生乖乖站在路边,干净的眼睛瞪得圆乎乎,穿着白裙子,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的,可裙子上全是污渍,连脸上都沾了些许。
霍圾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生了,他看过她的照片,是霍家要资助的小姑娘,她爸爸为了救人牺牲,上了各大头条,霍兴国为了博个好名声,特地做点小慈善。
霍圾认出来了却没有理会,他不是什么热情的人,也没兴趣打招呼,收回了视线,根本没有抱歉的想法。
司机摇出车窗,拿出一叠钱,“对不起啊,小姑娘,我给你赔偿。”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