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试探了几次,然而不论他如何试探、敲打、告诫,周世子都如同没有察觉到。
事实上,周世子也是真的没察觉到。他对李雁回一心一意,连个妾侍、通房都没有,虽然平时忙了些,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要拼前程吗他自问对妻子也是很好的,因此只当赵渊辞是同道中人,吃得很高兴。
一顿饭吃下来,赵渊辞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不禁非常气闷。
回到府中,只见下人们忙忙碌碌,在装马车。
“这是在做什么”他好奇问。
韶音扶着丫鬟的手,站在马车旁边,闻言朝他冷冷看过来一眼。话也不说,直接将一团手帕朝他丢过去。
手帕轻飘飘的,团成一团,也没什么分量,根本丢不远,在半空就展开了。赵渊辞还没看清,只见她丢过来什么,于是下意识去接。
待接到后,看到是什么,顿时如被火星烫了手,差点失手丢掉
“你,你怎么”他惊得睁大眼睛,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他收在书房里的手帕,怎么被她翻出来了
韶音压根不用翻。问问灰灰,伸手就掏出来了。
她也不同他理论,压根懒得理会他,扶着丫鬟的手就要上马车。
“等等”赵渊辞急忙上前拦道,“你,你”他急得语调都变了,狠狠瞪小丫鬟,喝道“退下都退下”
见她们不动,便挥手撵开。
待她们退开几步,他靠近过去,压低声音,急急说道“我不过是藏了条手帕你不也有画我可曾为此闹过”
韶音这才冷冷看向他,嘴角勾起来,一脸讥嘲地道“我可没有同他共乘马车,一路叙旧。”
赵渊辞大惊
“你,你怎知道”
“你何时知道的此事”
韶音理也不理他,提起裙摆,登上马车。
“音音”赵渊辞要拦。
韶音直接抢过车夫的鞭子,径直朝他抽过去“滚”
他与表妹叙话为表妹跟人吃酒他自去做他的好人
难道还不许她生气吗
赵渊辞听得鞭子破空的凌厉声音,登上吓得急急后退,韶音便将鞭子还给车夫“走”
这些都是她带过来的陪嫁,只听她的话,闻言登时驱赶马车“驾”
马车在赵渊辞的视野里驶远,他顿时急坏了“来人备马备马”
韶音乘坐马车,一路出了城。
原剧情中,祝雪音便是出了城。韶音猜想着,她应当是去城外的庄子上散心,毕竟因为这点事,就惊动娘家人,有些小题大做了。
及至出了城,韶音便好奇起来,她会如何出事
很快,她便知道了。
事情发生得很没有道理。马儿好端端跑在路上,忽然不知怎的,竟发了狂嘶鸣,狂奔,并且朝着路边的沟里跑去
“吁吁”车夫急得不得了,试图制住马儿。
车里,几个丫鬟也担心地抓紧了韶音的手臂“怎的了好端端的,怎的发狂起来”
韶音问灰灰,但灰灰也说不知。没有什么缘由,就是忽然发狂了。
韶音心想,大概是因为她不过是个炮灰,不值得设计什么剧情,死了就完事了
“夫人小心”
数声惊呼声传来。有车夫,有丫鬟,还有远远坠在后头的赵渊辞。
韶音表演出一副惊慌失神,睁大眼睛,脸色苍白,瞳孔放大的惊恐表情。
在马车倒进沟里的一瞬间,她从车厢里摔落下来,后脑勺先着地,不偏不倚,就是那么巧,撞上了一块凸出的石头。
那块石头的大半都埋在土里面,只露出一点犄角。但就是一块犄角,将她的后脑勺击破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横流
“夫人”丫鬟们尖叫道。
赵渊辞远远看到这一幕,亦是肝胆俱裂,一瞬间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音音音音”他大叫道,拼命策动马儿,飞快赶至近前。跳下马,奔向韶音身边,拨开周围的丫鬟们,跪下去,看着脑后洇出一片刺目的红,且愈来愈多时,他只觉眼前一黑
“音音”他颤抖着声音道,脸色苍白如纸,想要伸手抱她,可是看着她脑后洇开的血迹,又无从下手,慌乱得手都在抖,“你,你怎么样”
韶音此刻还有意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那双总是清澈的、明亮的眸子,此刻仿佛黯淡了些许,又好像仍然那么明亮。
她看着他,缓缓张开唇,动了几下,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是努力了许久,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渐渐的,她眼中的光彩消失。
随即,脑袋一歪,偏向了一旁。
只将一个被血染红的后脑勺,对准了他。她刚刚失去气息,身体还是温热的,血仍然在流。
在赵渊辞的视野里,那温热的鲜红失去了屏障,不受控制的,从她的身体里往外流。
“不,不”他脑中一片空白,手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