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当真不觉得吃亏。
祝长老等人回到宗门, 交付了任务,又得知最新消息后,心情登时一言难尽。
但是, 即便心情一言难尽, 他们却没觉得吃亏了。
虽然这事莫名其妙的, 从邪修聚集开始, 到邪修尽被除去, 玄天宗忽然就拥有了嫉恶如仇的好名声但,落得实惠就够了
管那些邪修为何聚集管那女魔头的目的是什么
总归,她已经表明会离开,而除去那些邪修的, 正是玄天宗的长老。
他们不理亏。
顶着这好名声, 完全不心虚。
这事便揭过了。玄天宗上层不打算继续追究,被掠夺了储物袋的弟子们没底气追究, 方圆数千里的邪修不是匿了就是跑了, 逐渐风平浪静下来。
“爹,陈封给了我一粒丹药。”
何父抬头, 看着女儿手心里的小小赤色药丸, “啊啊啊”比划了几下。
韶音便解释道“他说吃了这个,你就能说话了。”
何父闭上嘴巴,比划的双手也放下来, 背过去打理他的宝贝药材。
韶音心里叹气,一点也不意外。
何父的医术不错, 家里也并不穷苦,如果他给自己用药,早就能说话了。
他是自己不想说话的。
“不仅仅是这个。”韶音追了过去,仍然摊着手心给他看, “他说这是仙药,吃了不仅仅能开口说话,那只是顺带的,主要是你吃了这个后,可以百病全消,寿命延长”
她晃动着手心,蛊惑道“爹就可以多陪我几年啦”
当父母的,总是难以放下孩子。那些垃圾父母不算,他们不配当父母。正常的父母,总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不论活到多大岁数,心里总是惦记孩子们。
何父看了看那药丸,又看了看日渐长大的女儿,眉心挤出一道沟壑。
“爹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的。”韶音把手心往他身前递了递,“村子里都知道爹不能说话,也不跟爹说话,以后还是我来应付他们,爹只要多活几年就好啦”
何父叹了口气。
伸出常年操劳,已经有些变形,但是能看得出曾经修长而漂亮的手,捏起那粒赤色丹药,在鼻下停住。嗅了嗅,仿佛在分析其中的成分,而后缓缓张开嘴巴,在韶音期待的目光下,慢慢往口中送去。
忽然,他手一抖
将药丸拿出来,狠狠掼在地上,抬脚用力踩了几下
仿佛在踩绝世仇人
直到把药丸踩进土里,冒不出头,这才忿忿背过身走开。
韶音呆住。
“啊啊啊”何父走到门口,却猛地站定脚步,转过身来,凶横地对韶音比划起来。
“老子的事,你别管”
“你以后嫁了人,有男人养着,有孩子孝顺着,老子才不管你”
“老子已经把你养大了”
比划完,转身大步走进屋里,“砰”的关上了门。
韶音眨巴着眼睛,望着紧闭的屋门,忍不住笑出声。
老父亲好可爱哟
低头瞥了眼踩进土里的药丸,捡也没捡,抱了一盆脏衣服,到河边洗衣服去了。
不吃就不吃。
等以后他想吃了,她再给他配。
白天,韶音跟父亲去山里采药,洗衣做饭,做父亲的翻译,为村里人看病,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少女。
晚上,她飞去深山的宫殿里,跟络腮胡等人发布任务。
这些邪修被祝长老杀掉一部分,想跑时被印记反噬抹杀了一部分,被别人黑吃黑了一部分,现在还剩下八十几人。
韶音打量了下,修为最低的是筑基四层,修为最高的是金丹初期。
“本座要建立一个门派。”她坐在首座,望向大殿内分两列站立的奴隶们,“名叫凡人宗。”
众人听她说建立门派,并不诧异,还有小半人感到兴奋。跟谁混不是混有个厉害的老大,带领他们烧杀抢掠,岂不比他们单打独斗来得好
但是听到门派的名字,不禁愣住了。
凡人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本座曾经没有灵根,身为凡人,被周围的人欺负也就罢了,但是修士也来欺负本座。”她淡淡地说道,然而谁也不会觉得她此刻说的话不重要,“后来本座得到机缘,成为修士。平生最恨,便是修士欺凌凡人”
众人听她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不禁心中咯噔一下,连连道“太过分了”
“就是,仙凡有别,修士岂能欺压凡人”
“太不讲究了简直可耻”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好人,个个手上沾了冤魂,甚至有人曾经杀了许多童男童女,以他们的鲜血修炼邪功。但是韶音这么说了,为了保命,个个慷慨陈词,痛骂不止。
“不论正道还是邪修,倘若仗势欺凌凡人,我凡人宗便要管”韶音眸光冷锐,声音更是冰寒刺骨,“你们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