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罡气翻滚涌动,可怕的劲势宛如摧枯拉朽一般,根本让人无法近身。
“当畜生当到你这个份上,还真是世间罕见”
陀螺在其操纵之下,瞬息之间,便将慕仙尊的尸首抢了回来。
魔君暴怒,伸手咆哮出声“把他还给我”
“慕仙尊生前心系天下,怜悯众生,你生性残忍暴虐,本就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阮星阑将抢回来的尸首往凤凰怀中轻送,缓声道,“凤凰,人死不能复生。你既已然重生,便该忘却前尘往事。我若是你,我就提起手中的剑,不将仇人捅成筛子,誓不罢休”
他又转头望向林知意,“你方才听见了罢,在上一个时空里,魔君诛杀了天底下所有的人神之子,也包括你。即便我现在恨你入骨,但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林知意,我给你这个机会,站起来,攥紧手中的剑,为了你的族人,也为你自己而战”
林知意虽不懂其中的恩恩怨怨,但一路行来,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一攥手中长剑,他道“多谢大师不,多谢阮公子给在下机会,凡伤我族人者,一律杀无赦”
“好既然如此,那便彻底做一个了断罢”魔君抬袖擦拭唇边的鲜血,冷眼望着三人,“当初本君还在天衍剑宗时,师兄弟各怀鬼胎,如今倒是心齐待本君杀了你们,再夺回慕仙尊的尸首本君要与他千年万年,永生永世”
凤凰将慕仙尊的尸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旁,设下了一道结界。
之后便自发地与阮星阑并肩而立。林知意的眼睛虽盲,但其余几感并未受损,三人站在一块儿,并肩作战。
剑宗三绝今仍在,不见白衣慕仙尊。
那日只见天幕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无数光芒自其中窜了出来。
开阳与摇光被阻在结界之外,只能隐约瞧见,虚空之上,有几道身影缠斗在一起。
侥幸活下来的修士们,仰头望天。
多年后回想邬凰山之行,唯记得天衍剑宗座下三位亲传弟子,人称剑宗三绝,同心齐力,勇斗魔君。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头顶的结界宛如蜘蛛网一般,寸寸飞灰甄灭。
待底下众人再能视物时,便见三柄长剑,齐刷刷地刺入了魔君的身体里。
路见欢刺进他的左肩,林知意刺入下腹,而阮星阑一剑刺进了魔君的喉咙。
四人皆是满身鲜血,衣衫破碎。
魔君的瞳孔放大了些,望着不远处的尸首,似要说些什么,可一剑穿喉而过,才一张嘴,鲜血便从喉管里涌了出来。
连一个完整的字眼都说不出口。
仅剩下的一条手臂,也在方才打斗中,被三人的剑气所伤,形同残肢。
玄色的衣袍之下,血肉模糊,筋骨尽碎。
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想要再唤慕仙尊的名讳,可终究无能为力。
到了最后,竟然死在了昔日同门师弟手中。
凤凰满头满脸都是血。三人才一收剑,魔君就缓缓倒了下去,双膝跪地,正对着慕仙尊尸首的位置。
不知为何,他并不觉得痛快,望着魔君的尸体,愣了很久很久。
直到林知意摸索着抱住慕仙尊的尸首,失声唤着“师尊,师尊”
他才如梦初醒,丢了剑折身去寻师尊。
一把将那尸体抱住,头脸都深深埋在尸首怀里,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滚落下来,掷地有声。
阮星阑喘着粗气,攥着长剑的手都在不停发抖,浑身浴血,神似修罗。
望着眼前残存的仙门百家,以额间朱砂印为引,以血为誓,不带任何一丝感情道“我以慕仙尊之道侣的身份宣誓,从今日起,解放整个修真界的炉鼎,若谁敢不从,定、杀、不、饶”
话音未落,抬手将掌心处悬浮的陀螺送至天际。登时化作万千道光束,嗖嗖往四面八方窜去。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无数炉鼎破开枷锁,恢复灵力,重获新生。
待做完这一切,周身的灵力已经虚弱至透明起来,那额上的朱砂印也在此刻逐渐褪去。
阮星阑挣扎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头顶虚空,喃喃自语“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天道此刻不现身,还等何时”
似乎听见了他的召唤,头顶裂开的大窟窿中,涌出了极盛的金光。
自里面飘出一道白影来。
不染纤尘,风姿卓越。仍旧白衣墨发,天人之姿。
“师尊”
凤凰愣愣地抬眸望去,痴痴地盯着来人。就连林知意都受到指引一般,抬头望去。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解救了天下所有的炉鼎。”
阮星阑灵力枯竭得厉害,在虚空中摇摇欲坠,挣扎着道,“天道,你曾经说过的,此间的慕千秋只是你在人间的化身,慕千秋如今身死道消,你便能再度问世。”
天道颌首“不错,你做的很好。有你坐镇,可保人间泰平。你可想离开此地本座可助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