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织的伤完全好时,时间已经迈入七月。
傍晚,秦贽踏着夕阳的余辉回到东宫,就见太子妃一改过去咸鱼躺的状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伺候他洗漱更衣,不能更勤快。
太子爷颇为享受太子妃难得的殷勤,更喜爱她围着自己转,探臂将人搂到怀里亲了亲,笑问道“阿识今儿如此殷勤,孤真有些不习惯。”
裴织嗔他一眼,“殿下若是不习惯,我下次就不做了。”
她难得关心他,竟然被他调侃,太子妃觉得男人的本性就是犯贱,不能让他们过得太顺遂,该作的时候要努力地作,作到他们无奈。
秦贽怕她又和自己杠,赶紧道“没有,孤只是随意说说,孤恨不得阿识天天如此。”
天天如此是不可能的让太子爷天天伺候自己还差不多。
裴织暗忖,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亲,暗示他“殿下,明儿是七夕节呢。”
秦贽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很识趣地说“明儿孤会早点回来,陪你出宫去看灯会。”
再忙也不能忘记和太子妃的约定,他可是记得小册子里写过,当年他和太子妃有七夕之约,每年两人都要去放花灯的。
七夕这日,裴织起得很早。
她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慈宁宫里的宫妃依然不少,却少了梅贵妃母女俩,对此众人都能理解。
自从三皇子遇刺身亡的消息传来,梅贵妃便大病一场,如今人还是病恹恹地在床上躺着,安玉公主守在永和宫侍疾。
等宫妃们离开后,太后留下太子妃说话。
“太子妃,你有空便出宫去看看宣仪,哀家真担心她又折腾坏身体。”太后长长地叹息一声,眉宇间尽是愁绪。
宣仪郡主只是天真单纯,并不是傻。
那晚的事情虽然众人选择瞒着她,但只能瞒一时,回宫后不久,宣仪郡主还是知道了。
母亲和三皇子连续出事,宣仪郡主如何能承受
一个是相依为命的母亲,一个是从小喜欢的未婚夫――虽然后来发现对未婚夫并不是那么喜欢,却也是当未来的夫婿对待的,两个人一起出事,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太后生怕她想不开,想派人将她接进宫里亲自照看,哪知道素来软弱的外孙女却拒绝了。
她拒绝的理由也很充足,生怕将病气过给太后,所以就不进宫了。
太后能怎么办一颗心都快要操碎。
最后只能拜托裴织,希望太子妃能多劝劝她,让她保重身体,别年纪轻轻的就将身体折腾坏了。
太后心里也不好受,女儿、孙子和外孙女接连出事,对她的打击极大,能撑到现在,也是裴织悄悄给她输送精神力之故,否则早就病倒了。
康平长公主刺杀皇上时,很多人都看到,就算她是被下药做糊涂事,仍是罪不可恕。
更不用说,康平长公主如今完全毁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清醒过来,无法恢复正常,只能将她关起来。
宣仪郡主倒是想将母亲接回府里,就算母亲疯疯癫癫的,只要人活着,也是一种寄托。
但太后怕疯癫的女儿会像以往那样伤害外孙女,说什么也不肯让她接回公主府,对外的说法是康平长公主在别院养病,不准人去打扰她。
裴织也是最近从太子那里知道这事的。
不管怎么说,康平长公主是太后的亲女,太后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只能将她关起来。
裴织不知道康平长公主关在哪里,她也不关心这种事。
“皇祖母放心,我以后会多出宫去看她的。”裴织保证道,她笑了下,“而且宣仪这情况只是一时的,她很快不能振作起来。”
太后惊喜地看着她,“太子妃,你有办法让她振作起来”
裴织笑道“办法自然有的,不过到时候皇祖母可不能心疼她。”
太后满脸疑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办法,但太子妃却卖起关子,怎么也不肯说,让她好笑之余,又有些期待。
若不是因为太子妃这两年来太会搞事,让太后已经有一种条件反射,否则旁人在她面前卖关子,她早就生气了。
太后没办法对太子妃生气,只能等着看太子妃到时候怎么做。
话说得差不多,裴织准备离开,正好安玉公主过来给太后请安。
宫人将安玉公主带进来。
安玉公主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头上簪着一朵素白的绢花,整个人打扮得清清淡淡的,一改过去张扬娇纵,规规矩矩地过来给太后和裴织请安。
看到她头上那朵绢花,太后心里一叹,神色缓和不少。
家中若有亲人去世,京里的贵女都会在头发上簪一朵素白的绢花,教人一看就清楚。
太后柔声问了几句梅贵妃的身体,对安玉公主道“你也到相看驸马的年纪,过段日子,便让皇上给你选个驸马你若是有看中的,也可以和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