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柏苓放着对面空座不坐,坐到汤杳身旁。
他说自己回国的第二天,见过费裕之,费裕之告诉他,前阵子在葡萄酒庄园遇见过她,看着好像是准备订婚了。
其实费裕之原话说得更损,像直接拿着最锋利的刀剑,噗噗噗往闻柏苓心窝子里捅
“汤杳身边跟了几个男人,听口音是咱们京城本地人,有一个和她格外熟,我看她穿着高跟鞋和礼服裙呢,没准儿啊,是人家刚结完婚办答谢晚宴”
餐桌上每样菜都很精致,富贵迷人眼,连杏仁豆腐都是点着金箔的。
汤杳听着,却搁下了白瓷勺子,有些不满“费裕之都当爸爸了怎么还这样八卦,我那天明明和他说了,是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她眉心微蹙,很有种过去热恋时的生动样子。
他们头顶悬着一盏亚克力灯罩
的氛围灯,落下的光线是柔和的黄色,像水波,波光粼粼地游走在汤杳的皮肤上。
这画面简直勾人心瘾,闻柏苓情不自禁地偏头靠近,很想吻她。
餐厅里的服务生哪知道雅间里暧昧涌动,端着老板赠送的饭后甜点和果盘,敲响了复古雕花的门板。
汤杳眼睛都闭上了,又倏忽睁开,刚好捕捉到闻柏苓叹着气,无奈地直起身坐好。
他对着门的方向,说“进来”,她则在他身旁忍不住偷笑。
他们离得近,那点子幸灾乐祸的笑声,闻柏苓没道理听不见,等到服务员走后,他才伸手揽了汤杳的腰,很强势地把人掠到自己怀里。
闻柏苓凑在汤杳耳边,问她“所以,费裕之口中那个和你格外熟的男人,是谁,新朋友”
“是孙绪。”
她看见闻柏苓眯了眯眼睛,又笑“闻柏苓,你是在吃醋么”
闻柏苓亲了汤杳的耳朵,眼看着她的耳廓皮肤慢慢变色,红得胜过服务员刚送来的那碟车厘子,他才凑在她耳边问“听朋友们说,郊区马场那边的桃花开了,景色不错,正好周末,想不想过去住两天”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侧,汤杳很痒,呼吸全都乱掉了“可是我明天有约会。”
这次重逢,她好像变坏了些,莫名其妙很就喜欢看闻柏苓醋坛子打翻的样子,所以故意把明天的安排说给他听。
“妈妈给我约了邻居阿姨家的博士后,让我明天中午去相亲呢。”
闻柏苓搂她腰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别去。”
当然是不去的。
这顿饭吃了很久,饭后,汤杳跟着闻柏苓去了郊外。
汤杳在车上给小姨发了信息,告诉小姨,自己明天不想去和那位博士后见面了。
小姨当然是不同意的,劝她的话连着发来四五条,说只是见见面,也没什么,不喜欢的话吃个饭就回来。
汤杳只好实话实说,给小姨发了这样的话
“小姨,闻柏苓回来了。”
过了很久,小姨才说,已经帮忙推掉了博士后的约会,但她需要抽空回家,好好和她讲讲是什么回事。
到那边时已经是黄昏。
昨晚吕芊他们在她家也晚到很晚才走,汤杳有些睡眠不足,在车上睡着了片刻,又像上次一样,醒来时已经到了目的地。
景色和那年见过的太像
桃花开满枝头,白马漫步,湖水映着天色。她忽然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似的。
汤杳随闻柏苓去了休息的房间,房内陈设也还是老样子,被打理得干净整齐,不见老旧。
窗边那张桌子,她也记得。
自己曾伏案在这里,用心备考过六级和专四的考试。闻柏苓他们玩各种娱乐活动,打高尔夫、骑马、射箭,这些都难以动摇她,满园春色也难打扰她那番用功的决心。
后来连费裕之都端着水果,十分好奇地跑来敲过门,靠在门边,摇头吐槽汤杳,说她是第一个来这边学习的,见所未见,真是服了。
被闻柏苓把人给揪走,倒是那份丰富的果盘被留下了,给她吃。
如今但汤杳这次再趴上去,是另一番景象。
傍晚时分,外面下了三、五分钟阵雨。
雨水在玻璃窗上划下一条条剔透的珠帘,很快又转晴,只剩浮云淡薄,如絮地飘荡在夜幕降临的时刻。
房间里也是暗的。
他们在未开灯的房间里相拥,接吻。闻柏苓把头埋在汤杳的颈窝,每个字吐出来,气息都引得她颤抖“想吗”
本来是要好好聊聊天的,结果还没说几句,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都不知道是谁先失控的。
衬衫裙的长袖布料并不很厚,趴在那张实木桌面上,木板的低温沁透过来,也许会像是春夜凉旷的风,顺着袖口吹进衣袖。
但汤杳无法感受,只查觉到闻柏苓抽掉了她腰间的装饰腰带,剥落衣衫,他扶着她的腰把人提起来。
这些年,汤杳偶尔会做些不太舒服的梦。
午夜梦回时,心里总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