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的春天,汤杳妈妈干活扭到了腰,半个月还没好,嘴上还要逞强,说自己没什么事。
长辈们也到了需要人的年纪,汤杳在餐桌上主持大局,说她在郊区看了套房子,比五环里价格合算,离山水都近,很适合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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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这两年,小姨也在南方待够了,想要回北方生活。
于是她们商量着,把家里的房子卖掉,两人凑一凑手里的钱,合资搬去京城生活。
搬家辛苦,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要清空,很多物件都不舍得丢掉。
吃过晚饭,汤杳妈妈坐在床上整理旧物,拿出泛黄的纸张给汤杳看“杳杳,你看,这是你第一次拿铅笔写的数字。”
也是在这个夜晚,妈妈语重心长地同汤杳提起,关于她找男朋友的事情
“我们杳杳,一直都很懂事很自立,这几年更是厉害,昨天你张大妈来串门还夸你,说咱们小区里就你这一个博士。”
“你和你小姨都很优秀,比妈妈有出息,可是杳杳啊,妈妈也还是担心你们。”
汤杳坐在床边,认真听着妈妈的教诲。
今年夏天她的博士也要毕业,就在昨晚,她已经接到了某高校的面试通知。
笔试成绩她是第一名的,分数遥遥领先,面试只要不出现重大失误,工作基本就算定下来了。
这些年她很忙,很拼命。
好像怕自己空闲时会冒出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总也不可肯让自己休息。
她笑容比二十岁时少些,人更瘦了,坐在床边安静不语时,有种知性静雅的美。
妈妈说着说着,突然说不下去了,总觉得女儿受过天大的委屈似的,把汤杳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我的乖女儿,妈妈不是催你谈恋爱,妈妈只是希望你开心”
汤杳不忍让妈妈担心,故作轻松地说“这不是一直没碰见合适的嘛,下个月吕芊婚礼,我看看那些伴郎成不成”
她自己没留意,汤杳妈妈也没察觉不对劲,只有坐在房间另一侧收拾东西的小姨,敏感地扭头看了一眼。
因为汤杳说话的调子,很像闻柏苓。
吕芊的婚礼,在这一年的二月初。
汤杳接到电子请柬时,对着那些恩爱的婚纱照咧嘴笑着看了好几遍,最后才看到地址。
总觉有些得眼熟,仔细想过才记起,是曾经兼职去过的那个葡萄酒庄园。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没有垮掉过那么一个瞬间。
葡萄酒庄园和多年前比起来,是有些变化的。
可能是肯花钱取景的人多,有商机,又扩建了不少,独立出一个处处仿景国外建筑的葡萄酒小镇做酒店。
吕芊婚礼前夜,汤杳她们就住在这边。
她换上伴娘服和高跟鞋去试,走路本来就有些不稳,又踩在软乎乎的地毯上,险些崴脚,幸好在门口处遇见了孙绪他们几个伴郎。
孙绪叼着烟,
正和发小们侃大山“芊儿这婚礼场地可不好定,还得是新郎家有点子实力,不然提前一年半都定不上”
扭头看见汤杳摇摇晃晃像个企鹅,笑得烟都掉地上,跺了几脚跺灭了,才鹅叫着走过去,还招呼其他发小“过来帮忙扶一扶啊。”
汤杳和这群人都见过,也算熟的。
“吕芊和陈怡琪让我穿上练练”
“嘿呦芊儿怎么想的,她那个子本来就不算高,还给伴娘穿高跟鞋,她给自己的定位是小矮人儿新娘啊”
汤杳提着裙摆,被孙绪护着往吕芊所在的套房返回,“我还是穿平底鞋吧”,话刚说完,听见有人叫她,“是汤杳吗”
她转头,看见有些微醺的费裕之。
费裕之还是老样子,惊讶地看着她,顺带看了两眼她身后的男人们“还真是你啊。”
他们只是简短寒暄,没有过多对话。
在费裕之随口客套的一句“我们还有一场,你来么”之后,汤杳摇摇头说“不了,明天朋友婚礼,要早起的。”
“那下次吧,下次。”费裕之走前说。
在朋友圈的动态里,汤杳知道费裕之去年当了爸爸。但他们已经陌生到,她已经觉得自己去点赞都会有些唐突。
毕竟他们相聚在一起欢声笑语的时光,已经过去太久太久。
读研究生时汤杳被拉去晚宴,没能问出口的那句“他怎么样”。
更遑论现在,她更没有立场可以问了。
吕芊两口子都是是本地人,婚礼上亲朋特别多,也很热闹。
抛手捧花时,那束花不偏不倚,落进了站在那边无心想抢的汤杳怀里。
司仪的声音被麦克风扩大出来“祝贺我们美丽的伴娘,也祝愿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后来婚礼仪式结束,吕芊回更衣室换敬酒服时,还和汤杳说了,手捧花不能白接,这婚礼里有几个青年才俊,她老公的朋友,二四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