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手机里。
寒假见闻柏苓时,汤杳还有过些胆战心惊。
毕竟他身份特殊,老家又是小城市,很多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挺担心和他在一起时,会被亲朋邻居撞见。
闻柏苓陪她在医院那天晚上,姥姥意识混沌,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在那之后,也没有其他人问起过他,真就像她当时希望的那样。
可闻柏苓走后,汤杳又有些失落。
因为没有人可以诉说,曾经有过一个人,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只为了安慰地拍拍她的脊背。
那三天,她频繁出入他下榻的酒店房间。
房间密闭,除了床就是浴室,床头抽屉里还有些收费的计生用品,陈设暧昧。
即便如此,闻柏苓从来没有过格的举动。
他只是把她安顿在床上,自己沏杯茶坐到一
旁沙发里,
看看手表“快睡会儿,
我帮你瞧着时间,不会耽误你去换班。”
点开信息,闻柏苓先后发来两条
“看来春天到了。”
“我还挺想见你的。”
满室火锅热腾腾的蒸汽里,汤杳放下手机,用手扇了扇脸颊,脸红了。
坐在斜对面的孙绪还不明所以,以为她是热,问汤杳是不是穿多了。
到闻柏苓回国,又是玉兰树含苞待放的时间。
那天天气很暖,傍晚的风也是柔的,他把车停在宿舍楼下,穿了件白色皮夹克,站在车边,对汤杳浅笑“好久不见,汤老师。”
闻柏苓带她去国贸附近吃饭。
正赶上晚高峰,车子堵在北三环路里,平时半小时左右的路程,生生堵了一个小时二十多分钟才到。
就在堵车的空挡里,闻柏苓告诉汤杳,他这次回来,准备接手些国内的项目,短时间内不再出国了。
说不准闻柏苓把这消息告诉她的缘由,但汤杳确实有些开心,转头对他微笑。
他伸手过来,温柔地抚了抚汤杳的脸颊“瘦了不少。”
那几天,闻柏苓以带她增肥为由,经常叫汤杳吃饭,也在汤杳下午课程结束较早的星期四,带她去看过一场电影。
闻柏苓自己也忙,时间上仍然愿意多迁就汤杳,也都会赶在门禁前,把她送回宿舍。
唯一一次在外留宿,是闻柏苓回国的半月之后。
那天他们在西餐厅用餐,饭吃到一半,费裕之打电话来,问了他们的地址,死皮赖脸地要过来蹭饭。
挂断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费公子人已经出现在餐厅里,嬉笑着坐到闻柏苓身旁,称呼也变了,一口一个“闻哥”,然后拿起菜单,熟稔地加了些餐食。
牛排还没端上来,费裕之已经拿起餐前面包,吃得比谁都狼吞虎咽,像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汤杳有点看不下去,帮他递了水,问费裕之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
费裕之摇头晃脑“嗐,老生之长谈呗。”
于是汤杳知道了,大概费裕之又是因为他妹妹的原因,才从家里逃出来。
说来也有些奇怪,她其实认识他们不算久,仔细算起来,见面次数都没有很多。
但对他们身边发生过的事情,汤杳并不陌生。
好像他们这些人,虽富埒陶白,在她面前,也算是透明的,没什么特别的秘密。
连费裕之也看出汤杳瘦了,问她怎么搞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还吓唬她,节食减肥不可取,搞不好容易得病,前些年有个新闻报道,说女孩减肥得了厌食症,瘦成一把骨头,住院都没用,不治身亡。
沙拉端上来,费裕之可能真是很饿,连吃两大口草,还不忘教育人“你们这些小姑娘,该吃吃,该喝喝,可别总拿身体健康开玩笑”
要是任由这“废话多”说下去,误会可就真的大了。
汤杳连忙举手,打断“我不是减肥,是家里老人生病了,情况不太好来着”
“哦,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事儿。那你家老人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情况还不错,术后恢复得比我们想象中要好些。”
提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到那位医术高明的专家了。
汤杳又把当初和闻柏苓夸过的话,对着费裕之夸了一遍“很幸运的,专家到那里亲手做的手术,统共就那么几台,其中就有我姥姥的。”
说到这里,她敏感地察觉到,费裕之丢给闻柏苓一个眼神。
很像是某种善意的揶揄。
汤杳心里一惊。
但她还未具体想到什么,服务生已经走到桌边,端来了他们的惠灵顿牛排。
酥皮金黄,卷着牛肉和鹅肝,黑松露蘑菇泥清香迷人,令人食指大动。
而闻柏苓,他偏心地分配了它。
一共四块,中间两大块现在都躺在了汤杳的餐盘里。
闻柏苓说“天天学习那么累,多吃点,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