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汤杳握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房间门被敲响时,吓了她一跳,手机都没拿稳,掉在被子上。
是小姨推门进来,端了杯金银花冲泡的水,坐在汤杳床边,很关切地问“昨天在医院就听见你咳嗽,这阵子因为你姥姥的事儿没少着急吧我在药房抓了点金银花,给你泡水喝,去火的。”
“谢谢小姨,小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见”
“刚进门没几分钟,先前听见你好像在讲电话,就没进来。”
小姨回老家后,几乎不让汤杳去医院熬夜照看姥姥了,都是她和汤杳妈妈倒班。
在医院睡不好,小姨已经有了黑眼圈,揉着脖颈起身“喝完水就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还要做家教吧”
小姨往门外走了几步,忽然站住脚步,转过头,迟疑地问汤杳“杳杳,你刚才
是在和谁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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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听见你说京腔,是京城那边的朋友和我提过的”
她们在京城待久了,偶尔会在和京城人聊天时,冒出些不太正统的京腔。
汤杳自己没察觉,小姨却很敏感。
汤杳避开闻柏苓的名字,说了谎,谎称刚才电话里的人,是吕芊的发小孙绪。
也许是她心虚的样子太明显,小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迟迟没有走出她的卧室。
片刻后,小姨反而折返床边,坐下摸了摸汤杳的头发,然后伸出手“手机能给小姨看看吗”
“小姨”
小姨眉心皱起来“是闻柏苓。”
那天是正月十六,窗外挂着一轮满月。
小姨留在房间里,郑重其事地和汤杳谈了很久。
小姨说,你不了解那些人。
他们出身太好、家庭条件又太过优渥,我们勤勤恳恳工作一辈子赚到的钱,连他们车库里的几辆车子都买不起。
他们的世界里,比感情昂贵的东西有太多太多,很少有人知道该怎么去珍视一段感情。
“小杏,小姨希望你谨慎些,不要被眼前的恩惠迷失了自己,也不要存有侥幸心理。”
“汤杳”这个名字,其实是小姨帮她改的。
以前的名字是汤杳奶奶给取的。
在她出生后,奶奶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很失望,没有翻遍字典,也没有寄予厚望,只因为医院的院子里有一棵花开正盛的杏树,就潦草定了她的名字,汤杏。
后来小姨去过京城,再回来时,满心满眼对一线城市的惭凫企鹤。
和汤杳妈妈聊天时,小姨说大城市的孩子们名字都很好听,极力怂恿汤杳妈妈给汤杳改名。
小姨说,姐,小杏成绩这么好,以后考大学肯定是要往大城市的好学校去的,这名字太土了,不时髦,以后会被同学笑话的。
那时候汤杳家还由小姨发起过“罚钱游戏”,大家必须叫她汤杳、杳杳。
谁要是叫错了,说出小杏、汤杏,是要罚钱的,一元钱,充公。
凑够钱数,周末她们就去买炸鸡架吃。
只是近两年,在小姨看清了部分有钱人的金玉其表后,已经对大城市失去了当年的心潮澎湃。
反而在大家都习惯了“杳杳”这个称呼后,越来越频繁地叫她“小杏”。
小姨离开汤杳房间前,最后说的是“那些男人对你的好,对你的照顾,终究是有目的的。”
那些目的是什么
不过是图你年轻、貌美、甚至是无知。
汤杳怎么会不知道呢
再开学已经是大三的下半学期,她当然不像最初到京城时那样一无所知。
她已经知道闻柏苓到宿舍楼下等她时,为什么总是开那辆被费裕之称为“小破车”的白色轿车。
也已经听费裕之说过,之前闻柏苓因为帮她小姨的忙,被传了很多风言风语,还被家里人责怪,不让他回国。
“柏苓可不自由喽。”
即便这样,他还是在知道姥姥生病后,不远万里而来。
汤杳记得那天,自己在闻柏苓订的酒店房间里,终于不堪疲惫地睡着,却并不踏实。
隐约听见他滑开了阳台门,在外面打电话,嘱咐某家饭店的工作人员,煮鱼片粥,一定要少油少盐,要用没有刺的龙利鱼
睁开眼睛,闻柏苓已经回到她身边。
而她竟然才发现,他手背有伤口。
汤杳问闻柏苓是怎么弄的,他不以为然,说着急赶过来,在机场里跑着找租车点时刮破了,没什么事,当时都没感觉。
小姨说她不该和闻柏苓纠缠不清,不该心存侥幸。
可是汤杳只觉得自己修为不够,实在无法做到木人石心。
何况闻柏苓在做了那么多之后,也并没有需要她做过什么,连谢礼都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请客吃饭”。
刚才那通电话的最后,他也只不过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