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闻柏苓去了酒店,她没考过驾照,没办法替病人分担代劳,车是他发着高烧开过去的。
路上汤杳和室友发信息汇报情况时,听见闻柏苓用扬声器接了个电话,那边声音有些熟悉,像是费裕之。
费裕之在电话里问“我这边都已经开始登机了,你人呢”
闻柏苓说自己不舒服,没去机场,打算先歇一晚上,机票改签到明天再出发。
“你先过去吧,我和我哥说过了,到那边有人接你去我住处。”
手机里隐隐传来空乘姐姐说话的声音,费裕之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那你怎么不提前说啊,说了我可以等你明天一起飞”
可能是对方啰嗦太久,闻柏苓清了清嗓子“别贫了,嗓子疼不想说话。”
他说不想说话,挂断电话后也还是没让车里太过安静,偶尔会和汤杳说上几句。
闻柏苓说费裕之的“离家出走”还没结束,简直是赖上他了,听说他要去国外,干脆也买了票跟着,甩都甩不掉。
到酒店后,闻柏苓去开了房,两间。
这个时间余房不多,他们不在同楼层。
闻柏苓在电梯里把低楼层的那张房卡递给汤杳,在电梯抵达时,同她说了一句“晚安”,算是告别。
闻柏苓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汤杳又不是被水泥封过心,不可能一点触动都没有,思维又多混乱了几分。
酒店房间很宽敞,连办公桌都有。
木制桌面上摆着酒店的介绍册、意见薄和房间服务的菜单。
汤杳坐过去,翻了翻菜单,发现有牛肉粥可以点,78元一份。
但对闻柏苓来说,这个价格肯定不算贵。
她其实没有考虑清楚下一步要怎么走,犹豫再三,也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问她“怎么了”
“闻柏苓,我刚才看见菜单里有粥可以点,你要不要喝点粥再吃药”
“是在关心我”
这几句话本该很暧昧的。
但汤杳郑重其事地举着手机,给人家讲解起重视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以前爸爸生病,大家就都觉得是小毛病,没有认真看过医生,也没有吃药,后面发现时已经很严重了。你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电话里的人沉默几秒,似有些无奈“知道了,现在就打电话点粥。”
汤杳心事多,睡得不太好。
早晨不到五点她已经起床了,洗过澡,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然后坐在办公桌前,给闻柏苓编辑了信息。
她在字里行间很客气
说自己早六,要退房回学校去了。非常谢谢他昨天的帮助,让他把银行卡号发给自己,把酒店钱转账给他。
短信发出去,汤杳换好鞋子,拔卡出门,拉开房门却看见闻柏苓等在走廊里。
汤杳吓了一跳“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问完才想起,昨晚他在车上说过,改签了今天的早班飞机。
算算时间,也该准备出发了。
他却这样回答“来堵人。”
闻柏苓应该是真的吃过药了,也退烧了,看上去不像昨晚那样委顿。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换洗衣物,整个人神清气爽,脸上倒是没什么笑容,很像是最初在电梯里时常遇见,但互不认识的那段时间,淡漠,不易接近。
其实昨晚汤杳说她没有在生气时,闻柏苓已经听懂了弦外之音。
他看着她“汤杳,想和我划清界限,是吗”
汤杳迟迟没有开口。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真的希望闻柏苓这个人,永远从自己生活里消失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还没想好。”
话说到这里,闻柏苓才露出些笑意“那希望你多犹豫一下,等我到那边,再打电话来确认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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