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3 / 3)

经过海棠 怀南小山 6821 字 11个月前

纪珍棠见到她素未谋面的爸爸时,才知道她已经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能以很尴尬的私生女的身份在这个家里如履薄冰地生活着。

第一次听说“钟”姓、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某亲眷的婚宴上,纪珍棠只是负责埋头进食的小孩。

耳边有人提到一桩旧事,台上新娘是某位姑舅的姊妹,很遗憾,差一点就嫁入钟家。

有人问是哪个钟答钟鸣鼎食。旁人调侃啧啧,权贵难攀。

遗憾、钟鸣鼎食、权贵。

每一个字都别有深意,她回家后翻字典,找到钟鸣鼎食的含义。

再到后来,结识钟珩,又重新听人提起、议论这个字。她才恍然,少爷是真少爷。

车里在放一首蒸汽朋克的摇滚乐,外边黑云压城。纪珍棠百无聊赖听了会儿歌,而后视线缓缓定格在车前的储物格。

好奇心趋势,她捻起里面一只不足巴掌大小的透明密封袋。

袋中装着一块黑红色的腐肉。

“这是什么”她拎起来,问钟珩。

“别动。”钟珩见状,伸手要去接,“癌。”

他手尚未碰到,东西已经被脸色煞白的纪珍棠甩了出去。

她惊魂未定问“干嘛放在车上”

钟珩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中控台上的标本随意地夹进一本小册子,答道“晚上要去实验室。”

“今天”

“没办法,老板要过来。”

她诧异“你确定你赶得回去吗”

“我不确定,这不是还有你么”

微微一愣,纪珍棠说“什么意思,我有答应替你办事吗”

钟珩语气缓和“拜托你,如果我今晚喝多了回不去,麻烦你把它帮我转交给我的师兄,不要让我导师以为我在摸鱼,行不行”

册子被递过去。

纪珍棠下意识托住,但并没有应承他的拜托。她说“可是我今晚回我姑姑家。”

车快到钟公馆,开入山道。

纪珍棠坐在车中,遥遥看见一方富丽的花园与尊贵的高阁。欧式古堡,围了一圈漆黑森严的雕花栅栏,黑铁大门一半敞开。

钟珩没减速,继续往里面开去。

他在琢磨着纪珍棠的小脾气,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试探着说“那要不你今晚留宿,明天陪我一起去送”

话音刚落,纪珍棠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耳边传来刺耳的车轮抱死声。

紧急刹车。

到大门前,才看见从侧边小路驶过来的一辆车,对方车速并不快,但在他的视线盲区,现身时车头险些相碰。

钟珩开窗,与开车的司机交换视线。

认清来车,将要发泄出口的话又被他识趣地吞了回去。

钟珩略微蹙眉,眼含诧异,闷闷说一句“他怎么来了”

纪珍棠好奇是谁,抬眼望去,但她的视线受阻,只看见那边正对她眼睛的车厢里,坐着一位开车的青年。

纵然不知道里边坐的什么人,但纪珍棠对车标略知一二,双r的标识就是最有力的身份象征,是令钟珩也要及时收声的警钟。

见对方避让,钟珩略有迟疑,才继续往里边开。

纪珍棠瞥着钟珩那一头的后视镜,从对方半敞的车窗里,不甚清晰地看到一位成年男性的虚影。

同时,男人开口的声线被秋风送到她耳畔,稳重淡然,平平一声“跟上吧。”

灰霉的天,轻云薄雾。赫赫有名的钟公馆近在眼前,门庭间摇摆着葱郁芭蕉。

她仰面看向顶层钟楼,煞白的圆形钟盘威严肃穆,指针在规律地摆,分明无声,但她似乎又听见了咚咚的撞击。

纪珍棠无端想起某位亲眷说过的那四个字权贵难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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