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有了伴侣之后,只围绕着伴侣打转。沧月和惊蛰虽然脸上都没有鳞片,但平日里,彼此交流也不算特别多,多数时候,沧月都是在云溪身旁咕噜咕噜,和云溪互动。
这下多出了两条少鳞的人鱼,惊蛰情绪明显高涨许多,和它们待在一块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多,不仅晚上躺一块睡觉,白天也一块抱团游泳、翻腾出水面。
云溪注意到,比起其他人鱼,这些少鳞人鱼的社交需求似乎更强烈一些。队伍中有不少的单身人鱼,除了和其他人鱼一块捕猎、迁徙,休息的时候,它们几乎不和其他人鱼交流,宁愿抱着自己尾巴在那一个人玩。
队伍壮大之后,在天敌眼中,人鱼也变得更加显眼。
为此,在海中跋涉时,它们几乎不浮出海面,只有在某些它们感觉到安全的时候,才齐齐浮出水面,像海豚那般,腾空一跃,在海面上溅起成片成片雪白的浪花。
为了陪伴竹筏上的云溪,沧
月倒是一直在海面附近待着。
风平浪静的时候,云溪会跳到她背上,和她一块在海中嬉戏。
偶尔会碰到风高浪急、大雨滂沱的恶劣气候,其他人鱼惧怕雷电,纷纷潜入深海区域,沧月担心云溪,不愿潜入深海,紧紧护住竹筏。
她同样本能般地害怕,雷声一响,身子就一颤,一阵浪花拍打过来,小小的竹筏根本承受不住,于是她把一人一猫背在了身后,四下张望,寻找到一个岛屿搁浅,暂停前行。
原本想等到风浪止歇后,再赶上人鱼队伍,可没想到,晴天它们从深海浮了上来,在海岸边落脚,同她们一块等待狂风暴雨过去。
云溪原本还缩在乌龟壳下避雨,此刻见那些人鱼都陪她们上了岸,在岸边淋雨,她也从龟壳中走了出来,和大家一块淋雨。
旅途并非一帆风顺,有的人鱼会在狩猎的时候受伤,最后因伤势过重死去,云溪见状,把自己防身的匕首交给了沧月,让沧月随身携带;有的人鱼会因为长途跋涉,精疲力尽,不愿继续往前,就停在了某座岛屿上;还有一次,它们依次登陆上岸时,遭受到大鹏鸟的袭击。
大鹏鸟呼啸而来,抓碎了其中一只小人鱼的脑袋,将它撕裂成了碎块。
巨鸟抓起其中一块碎肉要飞走时,沧月纵身一跃,抓住了它其中一只爪子,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拖住了它。
它松开了爪中的碎肉,正准备将沧月撕裂时,其他人鱼平日里学着使用木矛早已懂得了抓握,见状也纷纷跃起用蹼爪抓住它,整条鱼挂在它身上。
它被十几条人鱼拖住,扑通一声,一下子坠入了海中,越来越多的人鱼压了上去,在海中死死拖住它,将它往深水区拽去,手上持有工具的人鱼招呼它木矛和石器,瞬时,水中红色的血液与蓝色的血液弥散开。
云溪已经上了岸,看见浅滩上的战斗,四处张望,寻找沧月的身影,早先登陆上岸的人鱼此刻也重新下水参加搏斗。
云溪心惊胆战,却看不到水下的情况,她跑到水边,潜入水中,在海水中几乎不能睁开双眼,双眼刺痛,看不清水下的东西,她浮上了海面,这时,不远处的海面上,陆陆续续浮上百条的人鱼,对着天空,齐齐发出高亢的鸣叫声。
这时胜利的叫声,尖锐而高亢。
接着,它们把那只死去的大鹏鸟拖上了岸。
可云溪却还是没看见沧月的身影,她急得哭出了声,胡乱抓住其中一条人鱼的胳膊,也顾不上它能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沧月呢我的沧月呢”
那条人鱼没有伤害云溪,咕噜了一声,折返回海中,捞出了一块人鱼尾巴碎块给云溪。
云溪抱着那块碎肉,瞪大了双眼,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死寂,一时间,她失去了身体所有的感知,整个人直直向海水中沉去,却又有一股力道将她硬拽了上去。
她回过神,看见沧月出现在身前,怔愣了好一会儿,沧月却将许多块人鱼尾巴碎块塞云溪怀里,咕咕哝哝说“埋起来
,埋起来”
说完,又去海里打捞同伴的尸体。
云溪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差点以为刚才那条人鱼塞给她的是沧月的尸体碎块一瞬间,心头大恸,到此刻,也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抱着那些人鱼的尸体碎块,在沙滩上木愣愣地挖坑,缓了好一会儿,理智才恢复,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身体的知觉好似也才恢复过来,她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听到了身旁人鱼尾巴在沙子上拖来拖去的声响,还有海浪拍打岸边礁石的哗哗声响。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海面上漂浮着的碎块和沙滩上巨鸟的尸体,彰显着战斗的悲壮。
沧月和晴天它们捞回来了很多的碎块,不止一条人鱼的,它们努力想要拼凑出原来的模样,但怎么也拼不出来。
云溪挖好坑后,将碎块埋葬,又堆起了一堆的石块,以防被其他动物挖出来吃掉。
巨鸟的喉咙上,插着一把匕首,沧月将匕首拔下来,擦干净上面的血,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