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准备。
这段日子,云溪的内心变得很平静,她坦然接受并开始享受这里的一切,好似一切暴风雨都已过去。
接受一切,放弃挣扎后,脑海许多的想法和焦虑也好似随之一空。
空得甚至让她感到有些无聊。
院里移植的浆果树只活了几棵,其余都枯死了,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肥力太过还是浇水太少
鸟屎土堆上,冒出了一堆绿苗,她每天小心伺候着,希望几个月后,能够结出麦穗来。
来到这里的第三年,她熟悉了岛上的大部分动植物,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东西好吃,心中都有数。
随着天气变暖,她和沧月在冬天里失去的,都在这个温暖的季节里补了回来。
枯槁的神色,逐渐恢复红润;消瘦的身体,慢慢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心情放松得差不多,身体健康也恢复得
差不多,云溪觉得,不能继续懒散下去了,该给自己增加一些工作量了。
她决定从改造山洞开始。
冬天的皮毛和被褥,她担心皮毛变硬和虫蛀,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晒了几天,用树枝做了个木头的衣架子,悬挂上去,放在山洞最里面,等到天气变冷时,拿出来,用动物油再鞣一鞣,简单保养后再穿上。
皮毛不能烈日暴晒,其他一些草编的东西没事的时候,倒是可以放到太阳底下晾晒晾晒。
天气转热后,云溪丢了旧草垫,用今年新捡回来的干草,重新编织了一个垫子。
她本想弄一个竹床,但想到沧月的躯体重量,估计她做出来的床,不够那条人鱼翻滚一下的。
尤其沧月没事就喜欢滚来滚去的
还是继续睡草垫子吧。
底下多铺几层枯草,最上面一层铺编好的草垫子,被子是没有毛的兽皮缝合而成的,夏被没有填充物,秋被里头塞了一些像芦花的植物作为填充物,冬天则是盖动物皮毛被。
折腾完睡觉的床,她让沧月去附近的岛屿寻找适合过冬的山洞,自己留在家里,推倒了那面土墙,打算重新砌一面保暖些的墙。
就算不推倒,等到雨季来临,这面粗糙的土墙大概率也承受不住暴雨的侵袭,有倒塌的风险。
云溪想试着烧一些土砖,用土砖砌墙,且这次不仅要在山洞口砌一面砖墙,还要在篱笆那边砌一面围墙,到时围墙上面再嵌一些锋利的石片、石子,就像现代的人类在围墙上嵌碎玻璃防盗一样,她要用来防野兽。
从前没有水泥的时代,农村的人就是用这样的土砖和着黏土,盖就一座土房子。
距离她家乡一百公里外的地方,还有举世闻名的土楼建筑。
她一个人自然建造不出那样的屋子,但少年时代,她也曾帮隔壁阿婆挑过泥土,看她们烧制土砖,建一间猪舍。
现在她的家乡,几乎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小别墅似的楼房,只有饲养家禽的老一辈人家,会给鸡鸭猪搭建一间遮风避雨的土房。
而她现在正缺一间这样的土房子。
她对自己的建造能力不太自信,不敢轻易搭建土房子,怕发生什么倒塌事故,所以先建一建围墙练练手。
推倒的土墙堆积在院中,加水后,踩碎、敲碎、揉碎,二次利用,重新筛泥、和泥。
需要的黏土实在太多,工程量也大,云溪从别的地方运了不少过来,还强行把沧月留在了家中做苦力。
那条鱼爱干净,不爱倒腾泥巴。
但她的力气大,有她在,搬运黏土,揉黏土,事倍功半。
见她不乐意,云溪便用亲吻的方式鼓励她,奖励她,在她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时,亲吻她的喉咙,还伸舌头舔了一下。
她被云溪的行为举止惊住,瞪大了眼睛,尾巴小幅度甩了甩,然后停止了咕噜声,像是在思考被人类舔舐的含义。
人类很少对她这么做,一般只有她舔舐
人类的伤口,或者亲密时,舔一舔人类柔软的嘴唇。
她当然知道,舔舐在任何动物之间,都是表达亲密的含义。
于是,她窃喜地继续干活,不再发出抗议的咕噜声,并偷偷把视线瞥向人类那里去。
云溪见她看过来,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
她这下彻底不抗议了,一脸陶醉地帮人类活泥土,也不怕弄脏自己的鳞片和爪子,甚至干得更卖力了些,像是有意表现自己。
真是很好哄很好骗的一条鱼,似乎还有一点恋爱脑。
云溪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明明是和从前差不多的劳力活,干起来又苦又累,满身是泥,偏偏这回好似充满了趣味,没什么急迫性,只有共同协作的温馨感。
和完泥土之后,云溪烧制了两个长方形的砖坯模具。
她和沧月手中各拿一个砖坯模具,将活好的黏土倒入模具中,抹平,拿开模具,一块土砖初具雏形。
很简单的工作,只是需要重复无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