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1 / 2)

坐在篝火边,揉面团似地,将手中的泥土渐渐揉搓成一个水滴状的长团,手指伸入泥团中,然后沿着手指戳开的孔洞,慢慢涂抹扩大内壁,直至捏成想要的形状,烘干后,放到泥窑中烧制。

云溪目不转睛望着灶口跳跃的火焰。

双手满是泥浆,指甲缝里都藏着泥土,她水潭边洗了手,然后把快要冻僵的双手伸到灶口烘烤。

从秋天烧到了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云溪烧出了三足的陶壶和陶鼎。

庆幸从前逛博物馆的次数够多,云溪还记得人类世界远古时期,各种奇形怪状的陶器。她回忆起那些陶器的模样,在底部捏了三个泥脚,罐身壶状、带有壶嘴和把手的作为烧水壶,罐身圆形、捏了双耳、附带陶盖的作为煮食物的鼎。

三足的陶器可以稳稳地架在泥炉上烘烤,也可以平稳地放在地上。

除此之外,云溪还烧了些储物的陶罐,用来存放晒干的野果和制作的烟熏肉;烧了一些陶碗,淼淼有两个碗,碗壁上,留有它的猫爪印;沧月的碗壁上,是一条鱼的简笔画;云溪的碗壁上,是一个火柴人的简笔画。

从前,她逛博物馆,经过石器时代的展厅,看到展柜里那些破破烂烂、不甚华美的瓦罐,总是不以为意。

比起唐宋明清展柜中的陶瓷,那些没有精湛技艺,没有华丽纹路,没有多彩色泽的瓦罐,似乎不值一提。

如今身临其境,她才真正明白,美妙的从来不是外在模样,而是那份从无到有的震撼与喜悦。

一堆土,一把火,土壤与火焰的结合,就诞生了一个全新形态的物品。

这些普普通通的陶罐,承载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洞外,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云溪用陶鼎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鱼汤。

她和沧月捧着碗喝鱼汤,不约而同发出了粗鲁的呼噜声。

冒着热气的汤水从口中滑入肚中,暖了五脏六腑,云溪长舒一口气。

这才是冬天该吃的食物啊

短期内,她不想再碰烤肉了。

淼淼也有一碗鱼汤,放在地上,慢慢舔舐。

云溪微笑着问沧月“好喝吗喜欢吗”

一碗入肚,沧月舔了舔嘴唇,点点头,还要再来一碗。

云溪笑着又给她盛了一碗。

真好,能吃到一块去。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随着冬季到来,岛上的食物肉眼可见地变少。

一场大雪后,整个岛屿褪去了秋天的色彩斑斓,银装素裹,笼罩在沉寂的白色之中。

天气变冷,沧月不再每日外出狩猎。

上次沧月出门狩猎,云溪从清晨等到天暗,才等到沧月拖着一头野猪回来。

捕猎需要的时间变长了,为了节省食物,云溪每次烹饪食物都采取煮的方式。

煮的食物带着汤水,喝下去,更容易产生饱

腹感。

煮一锅肉,搭配沧月秋天采摘回来的野果、板栗、番薯,一头野猪能吃上一个月左右。

有了陶器,熬制猪油也变得更容易。

云溪切下野猪身上的肥肉,熬制了一罐香喷喷的猪油。

可惜寒冬腊月,放眼看去,满目雪白,找不到绿色的野菜,要不然就可以做一道猪油渣炒野菜吃。

除了猪油,她还让沧月捉了一条小蛇回来,熬制蛇油,用来冬天保湿护手。

去年她被冻疮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年,每晚入睡前,她都会在手上抹一层蛇油。

这个秋天,云溪白天忙着烧制陶器,夜晚忙着制作兽皮衣服、烟熏肉片,囤积了半个山洞的果干,都是沧月辛苦采摘回来晾晒而成的。

云溪发现沧月很喜欢被人夸奖,每夸她一下,她就干活干得更卖力。

于是,云溪每天都会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说些“甜言蜜语”。

什么“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真是太棒了”“没有你我一定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食物”,不停地轰炸糖衣炮弹。

此前,云溪从未如此频繁地夸过一个人,真诚地将夸赞说出口,其实也是内心情感的一种流露。说多了以后,一些从前她觉得很腻味、很肉麻的话语,她也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

比如,沧月外出狩猎许久,归来后,会贴在她身边,眼神赤诚热切,看着她,尾巴紧紧圈着她的腰。

她故作不经心,问上一句“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想我了”

她教会了沧月,“想”这个字的含义。

沧月咕噜咕噜地,温柔地看着她,小声告诉她走在熟悉的小径上,四周很安静时会想起她,看到熟悉的植物会想起她,闻到熟悉的味道时,也会想起她。

她听了,心中怦怦跳,面上却波澜不惊,淡淡道“总走神,会抓不住猎物的。”

沧月便急着解释说“抓得住抓得住,我跑得快。”

说着,还要把抓住的猎物放到云溪眼前,让云溪看,让云溪知道,就算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