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狂风四起。
山上的鸟兽四下惊散,沿途看见不少倒塌树木和滚落的岩石,这时候最安全的做法是躲在山顶不要动,可云溪顾不得那么多,连滚带爬,往山底的方向爬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想尽快赶到溶洞口。
好在,除了那一分钟的剧烈震颤,接下来的下山过程中,云溪只感受到了轻微的震颤。
下山的路程,比上山快上许多。
下到半山腰左右的位置,云溪又感觉到一阵晕眩的摇晃感。
不,不对,不是她的晕眩,是山体又在晃动。
她环顾四周,砂石震颤,枝摇叶动,哗啦啦作响,她有些站不稳,本能地想抓住什么东西。
四周都是岩石和树木,从前学过的都是室内避震经验,她不知道在山上碰上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身后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砸得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趴在地上。
脑袋更加晕眩,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云溪抬起头,左顾右盼,迅速爬到一棵三人宽的大树底下,抱头趴着。
大地晃得太厉害,整个人随之摇摇摆摆,脑袋晕眩得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云溪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她只是想万一发生山崩或滑坡,这里至少可以躲一躲吧
沧月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回溶洞里了
溶洞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云溪想到溶洞岩壁挂着的钟乳石,万一崩塌下来,砸到身上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抱着脑袋,等待这一阵晃动过去后,立刻站起身,向山下跑去。
此刻,对沧月各种畏惧、愧疚、自责的复杂情绪都抛到了脑后,她只想尽快找到沧月,然后逃命,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看到沧月平安无事就好。
连跑带滚,抵达山底时,云溪被碎石和树枝剐蹭得浑身是伤。
她跑到溶洞口,望着潺潺溪水和幽深的洞口,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思考要怎么进去
背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湿透脊背,衣服和她的皮肤粘连在一块,贴在她的背后,她感觉自己的口腔里都带着血腥味。
歇了片刻,稍微喘匀气息后,她拿起脖子上悬挂着的哨子,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声响彻天际,云溪连吹了三声,没有听见沧月的动静。
山底的情况,似乎比山上好一些,溶洞口有不少滚落的碎石。
云溪放下哨子,转身就要跳进水中,打算游进去看看。
刚转过身,却见沧月茫然地趴在水中央的一块大石头上,鲜血淋漓的尾巴蜷缩成一团,满身是土的淼淼在她身边趴着,看见云溪,淼淼嗷呜了一声。
云溪无暇理会那只猫,眼睛死死盯着沧月的尾巴看。
她尾巴上的鳞片,怎么脱落这么多
七零八落的伤口裸露在
外,看上去触目惊心。
沧月看见云溪转过身来,尾巴动了一下,心头有些雀跃,忍不住想要翘起尾巴,下一秒,心中又满是忐忑不安。
她剥了很多的鳞片,还是长不出人类那样的腿来。
她和云溪不一样,她刚刚还冲云溪发火了,那么凶,那么暴躁,她害怕云溪更不想要她了。
剥了许多鳞片的尾巴看上去更加丑陋,她不敢在云溪面前露出尾巴,听到哨声,也不敢游走到云溪的面前。
她忍着痛,挪动伤痕累累的尾巴,藏进了水中,不让云溪看见。
那曾是她引以为傲的利刃,能够斩杀一切危险的敌人。
云溪看着水中央呆呆看着自己的人鱼,抹了一下脸颊的汗水,然后纵身跃进水中,拼命游向沧月,爬上沧月所在的那块岩石,爬到沧月的身边,喘着气问“怎么不吱声”
沧月没有说话,脑袋压在手臂上,也没有看云溪,只是低低咕噜了一声。
云溪看见她的上半身,似乎没有受伤;下半身泡在了水中,河水哗哗流淌,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蓝色的液体。
应该是从她的尾巴上渗出的血液
云溪伸手抱住沧月的脑袋,心脏剧烈跳动。
她颤抖着手,看着沧月的尾巴,心如刀割,她想去抚摸尾巴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眼角余光却见群山隐隐在冒烟,听见山体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有不少碎石正往下滚落。
落到了水中,砸起了一片水花。
云溪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又变得有些晕眩。
其实是地面在晃动,人的前庭器官受到刺激所产生的眩晕感。
“这里危险,其他的话以后再说,先、先跑快跑,快离开这里”
摇晃感和颠簸感越来越强烈,云溪抱着沧月的脑袋,用力拖动,问“你还能跑得动吗”
她不清楚沧月是不是受伤了,但此刻再不远离山体,只怕再过一会儿就会葬身此地。
沧月转了转耳朵,她早听见了山体发出的轰鸣声,在感受到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