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的巢穴,多堆了一些干草,预备它生育。
一边拾掇,还一边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在外面鬼混到怀孕才知道回来找我们。”
淼淼嗷呜了几声,不停地用脑袋蹭她,像是在撒娇。
夏季常有暴雨,云溪每天都会观察天空和云朵,也加固了小草屋。
通过一年的观察,她发现,下暴雨之前,丛林里的蚂蚁,会从地势低洼处搬到高处;低空会出现一些飞虫,飞来飞去;连河边生物呱唧呱唧的叫声都会变得更响。
她还会依靠那句俗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来判断第二天是否适合远行。
身体完全康复后,某天,云溪看着朝阳冉冉升起,带着弓箭,背上草篓,和沧月探索溶洞所在的那座山体。
目标就是寻找明洞的洞口,以及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栖息地。
淼淼跟了上来。
作为一只孕猫,云溪想让它待在营地,但它听不懂人话,依旧跟了过来,只不过,不再像从前那般活泼好动,上蹿下跳,安静地跟在她们的身边。
云溪说“淼淼,你要是能带我们找到明洞的洞口就好了。”
淼淼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翘着尾巴继续往前走。
它听不懂。
它和人鱼不一样,无论如何沟通教导,作为一只猫科动物,始终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逻辑。
云溪摸了摸淼淼的脑袋“算了,你能帮我捉老鼠就好了。”
也不能指望它带着自己找路。
因为山体坡度高,行走费力的缘故,云溪和沧月都不是很喜欢爬山。
丛林好歹大部分是平地,就是跌倒摔跤,摔得也不严重。
山上就不一样了,失足跌落,可能从滑坡滚落,脑袋要是撞上石头或大树,还有可能一命呜呼。
小时候,云溪偶尔会听到村里的大人说,谁谁谁去山上砍柴的时候,摔了一跤,送去了县医院,然后再也没回来。
爬到半山坡,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转过头看沧月,沧月面色如常,只是喘气的频率比平常高了些。
显然,人鱼爬山,也比走底下的丛林更吃力。
虽然爬得吃力,但云溪想去什么地方,沧月几乎从不阻止。
她还记得,她只阻止过一次,那次她不愿意带云溪踏出自己的领地范围,云溪回到溶洞后,又重重病了一场,不吃不喝,也不和她说话
自那之后,她再未阻止过云溪,云溪去哪,她陪着去哪。
云溪拉着沧月,席地而坐,休息。
山间不容易找到水源,天气越发炎热,沧月体内的水分流失得很快。
云溪见沧月不停地舔唇,连忙起身,在附近寻找水藤,砍断后,给沧月补充水分。
沧月咕噜咕噜喝水,喝到一半,瞥向云溪,把自己的手里的水藤送到云溪唇边,让云溪喝水。
云溪只喝了一口,又分了一些给淼淼,便和沧月说“你喝吧,我还不渴。”
人类的身体,比人鱼更耐渴。
这是人类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
沧月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相信,固执地要把水分给云溪喝。
云溪便又喝了一口,然后作势吐了出来,和她说“这个水,我不喜欢喝。”
沧月这才没坚持要给她喂水,自己全喝了,一边喝,一边咕噜了两声,说“一样的”
一样的味道,她不明白云溪为什么不喜欢喝
云溪自然也看出她的不解。
她的联想能力,还没有人类这般复杂,不能够推导出自己撒谎背后的理由,只能简单地理解一些表层的意思。
像个纯真懵懂的小孩。
眼神亦像孩童那般,一尘不染,清澈又干净,直勾勾看着云溪,看见云溪额头的汗水,伸手帮云溪擦,然后
捡起一片大叶子给云溪扇风,噘嘴给云溪吹凉风。
云溪伸手捏住她冰冰凉凉的嘴唇“不用嘴吹。”
夏天到了,云溪用香蒲叶编织了蒲扇。
她从草篓中取出,交给沧月,让沧月扇风。
沧月力气大,扇出的风也大,但沧月只对着云溪扇,云溪拿了回来,斜着扇,这样,人和人鱼都能扇到凉风。
坐在树荫下扇风乘凉的时候,云溪和沧月说,自己曾见过一种东西,叫风扇,可以自动扇出很凉快的风;还有一种降温的东西,叫空调,会冒出冬天那样冷气。
沧月问她“哪里见到的我去摘回来。”
云溪淡淡一笑,说“可能是梦中见到的。”
沧月追问“梦中,是什么”
云溪说“就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脑海里看到的画面,以为自己正在经历的一些事情,醒来后,发现自己只是在睡觉,并没有真正经历那些事。那个,就叫梦。你会做梦吗”
许多动物都会做梦,比如猫咪,睡觉时会突然抽搐,说不定就是梦见了狩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