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毫无睡意。
身处安静的溶洞之中,听觉变得尤为灵敏,身边人鱼的一举一动,能听得一清二楚。
咕噜咕噜的声音,鱼尾拖地的声音,还有鳞片在草垫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沧月今晚格外难受,许是季节因素的影响,这次的第一天,她就显得迫切需要疏解,在草垫上难耐地翻来覆去。
她变得很喜欢肢体接触,柔软的尾鳍从上到下,拂过云溪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轻柔如流水般的力道,始终不曾伤到云溪。
只是拂得云溪有些痒痒,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瞧上一眼。
可云溪不敢睁眼,只是一动不动,期待沧月快快睡着。
睡着后,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随着尾鳍一遍遍轻抚她的身体,沧月咕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最终,洞内一片安静。
腿上缠着的力道松开些许,云溪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
眼睛刚一睁开,正撞进沧月清如水的眸子中。
云溪一怔,接着,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更大的咕噜声响。
夹杂着兴奋、愉悦之意。
沧月光滑的尾巴紧紧缠绕住她,还伸出舌头,亲昵热情地舔了舔她的脸颊。
她期期艾艾躲避。
“沧月尾巴不要乱蹭也不要乱舔”
沧月一面咕噜,一面用人类的语言喊她的名字。
“云溪云溪云溪”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有些尖细,勾出了几分暧昧的缠绵之意。
云溪第一次听见沧月用这种语气喊自己,脸颊热了一热,捂住她的唇“不能用这样的语气的说人话”
“咕噜咕噜”沧月听懂了,改为发出咕噜声。
那种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有些绵长。
也很不对劲
像是在求欢。
她一边发出咕噜声,一边靠近云溪,亲热地舔舐云溪的唇和脸颊,尾端缠住云溪的双腿,双手抱住了云溪的上半身。
或许是觉得云溪的唇分外柔软,呼吸吞吐之间,还沾着一抹湿润的气息。
她的舌尖来回碾磨舔舐。
云溪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身体几乎动弹不得,只有胸腔一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沧月咕噜了一声,转而舔舐她的脖颈。
宛如口干舌燥之人,乍饮甘泉,不愿松手。
再这样下去,不知还会舔哪里
云溪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心一横,伸手探向沧月的尾巴根处,轻揉慢捻,间或轻轻拍打。
就当帮小猫纾解发情期的难受吧,反正行为都是差不多的,又不是真的交欢。
云溪只能这般自我安慰。
终于,沧月不
再舔舐她,而是乖巧地贴在她的身上,一边感受她的拍打,一边蹭着她的身体,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尾巴紧紧缠绕着她。
彼此就像一对紧密相拥的情侣。
水潭哗啦啦作响。
沧月在水中翻来覆去打滚,云溪坐在岸边,泼水到腿上,清洗掉湿润滑腻的痕迹。
几乎被她弄了一腿
云溪心情变得很复杂,依旧不敢回忆那份湿滑柔软的触感。
沧月从水中游了过来,探出水面,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
云溪擦了擦脸颊,问“你们的发情期,要持续多少年啊”
是不是,有生之年,只要活着,每年的春夏就会发情
那
云溪撑着脑袋,有些不敢直视沧月。
那她总不能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像帮小猫解决发情一样,替沧月纾解吧
如今在溶洞里,住一块还好说,将来如果自己搬离了这里,难道沧月还跑去找她吗或者,让沧月再找一个伴侣
一想到后面的这点可能性,云溪的嗓子眼就好像堵住了那般。
心也堵得慌。
她不愿继续想下去,干脆放弃了思考。
总之,这个月混过去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吧。
她发现,她总是很擅长逃避感情方面的问题。
翌日,沧月没有带云溪出门,天一亮,她穿上了那件很像雨衣的动物皮,带上木矛,摸去了水潭中,游出了溶洞,久久未归。
云溪猜测,大概沧月有自己的安排,不方便带上她。
比如,继续抢占领地。
她们昨天只去了一小片区域,且那片区域的动物,对沧月来说没有太大威胁性,尾巴轻轻一甩,就能甩飞它们。
也许,今天要挑战更凶猛的动物,沧月无法分心照顾她,所以不能带她去。
在溶洞中待了几个月,云溪对这种封闭的环境,适应许多。
她不再像去年那般,只要一个人被关在里头,就会感到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