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水过来,冲洗人鱼腹部伤口的砂砾。
没有镊子,无法手工挑出来,她就只能试图用清水冲洗出来。
来来回回冲洗了好几遍,表层的砂砾确实被冲出来了,但还有一些,嵌在了肉里。
云溪洗了洗手,试图用手去挑,但掌握不好力道,把人鱼弄疼了。
她想起之前,人鱼一次次给自己舔舐清理伤口,犹豫了会儿,去漱了口,然后走回人鱼身边,跪坐着,俯下身,舌头来来回回舔舐她腹部的伤口,柔软的舌尖勾挑,双唇吸吮,挑出其中的砂砾。
人鱼抬起上半身,好奇地看着云溪的动作,见云溪终于也愿意帮她舔舐伤口了,乐不可支地躺了回去,还抬高了一些腹部,方便云溪帮她清理腹部的伤口。
清理完伤口,云溪替人鱼敷上捣碎的草药。
人鱼蜷缩在石头的阴影下,闭着眼睛,睡着了。
对任何动物来说,睡眠都是恢复身体的最佳方式。
云溪又去喝了点水,吃了些水葫芦叶,补充体力,然后带上人鱼的一片鱼鳞,走到树林中,寻找大树叶,连枝带叶一块割了下来,斜插在石头下方的泥地上。
这样石头的阴影面、地面、树叶,就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结构,云溪还利用自己的衬衫盖在树叶上,人鱼躺在里面,哪怕待会儿太阳升到了高空,也不会遭受到直接的曝晒。
做完这一切,云溪也累得瘫倒在地。
她望着蓝天白云,回忆起人鱼这几天,也是这般照顾着她来的。
她照顾人鱼,显然没有照顾得她要好。
人鱼带她看日落,带她看日出,带她回溶洞休息,给予她充足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源,而她现在能做的,只不过是搭建一个粗糙的遮挡太阳的地方,然后摘一些水葫芦叶子给人鱼充饥。
下次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云溪躺在泥沙
地上,气喘吁吁地想,并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学习在这个岛上的生存之道。
心中依旧空空荡荡,一片茫然,所谓的理想信念、人生规划,一日之间,全部摧毁,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动力,她就像一搜迷失在茫茫大海里的一艘帆船,不知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驶去
总之,先把今天应付过去吧。
若人鱼今天无法恢复体力,那么,今晚,她们大概率要在野外度过。
云溪从地上爬起来。
河岸边自然不是什么好的栖息地,夜晚若遇到了什么猛兽,直接冲了过来,将她们吃了,一点缓冲都没有。
云溪自己倒是会爬树,可以在树上待一晚,但她好像没看过人鱼爬树。
不清楚人鱼会不会爬树
云溪打算再去前面的树林里看看,看看能不能摘些野果,或者找到什么山洞。
她摘下自己脖子挂着的求生口哨,打算留给人鱼,人鱼醒来看见,应该知道吹响口哨。
她的体力不太好,不会走太远,就在附近一两百米看一看。
求生口哨上,还挂着云溪打算送给前女友的钥匙。
云溪看见,握住钥匙,心中已无波澜。
她取下钥匙,随手一抛,抛到了地上,就当是与过去的生活,做个决断。
可过了会儿,她又捡了回来。
这把钥匙是铜制的,在这里,唯一的铜,算得上坚硬,留着或许会有用处。
云溪将钥匙重新串回了那根绳子上,然后放在人鱼的手边。
人鱼睡得很沉,身上的伤口在迅速愈合,转眼间已经结痂,速度快到令云溪惊讶不已。
也是她万分羡慕的体质。
人类在野外的环境中,随便一个小伤口,都可能遭受感染,丢了性命。
云溪手上拿着人鱼的鳞片,脚步虚浮,在树林里晃荡,每走几分钟,她都要停下来,坐在地上,歇息一会儿。
哪怕是坐着休息的时候,她也在观察四周的植物,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的,可食用的。
白天这片区域,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好几棵树上,都有人鱼留下的抓痕,表明这是人鱼的领地。
视线扫来扫去,云溪在一颗树上,发现了“野青枣”。
她来到这个岛上,吃的第一种野果。
最矮的那一枝果实,目测有3米多高,云溪走过去,伸出手,垫了垫脚尖,发现够不着,原地跳了跳,还是够不着。
她只好坐了下来,又休息了会儿,走远,然后冲刺跑,起跳,这才抓住那一根树枝,用力往下扯,折断。
往常,她趴在人鱼的背上,只要人鱼抬高身子,她轻轻松松随手一摘,就能摘下一大串来,如今,一套动作下来,累得她头晕目眩,几乎又要瘫倒在地。
好在这几天云溪只是饿得有些脱力,身体并没有其他方面的毛病,她坐下树下,啃了两个野青枣,清甜的汁水和脆爽的果
肉吞入腹中,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一些。
剩下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