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夜按下了门把。
门开了。
已经转身的人脚步一顿。
她声音很闷“你能不能,稍微过分一点。”
“不要总让我觉得。”
“我在欺负你。”
女孩垂下了头,艰难地将这些话说完后,便溺了声响。
男人长腿迈开,三两步回了身朝她而来。
楼道里的灯明明灭灭。
黑夜裹挟着热气在鼓涌。
他的眼神晦暗得几乎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他的吻混着酒气落了下来。他应当真是醉得不轻,可她感觉她也已经醉了。她试着阻止一下,但还来不及做什么,她被他搂着进入室内,大门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肆肆,心狠一点,硬气一点。”他声音轻得像鼻音,如从天外传来,“不要被欺负了,还以为是在欺负人。”
梁音夜紧蹙着眉。
男人恣肆轻漫的笑,在那一瞬间给了梁音夜一个荒
谬的猜测刚才所有的一切,从语言到动作,不过是为了勾引她出洞的诱饵。
她难以置信地微瞪大眼,却在下一秒,被一个吻尽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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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他吻她好像会上瘾,而且之前的蜻蜓点水,总觉得不够。这一次与之前的再不同,直往里捣,吻重得她往后退了半步。
她发出短促的一声“闻晏”
“在亲你。”
他阖了眼,气息一寸一寸地渡。
刚才那温和清润的形象,好像一下子就被撕破,全都扯下。呼吸缠绕交织,她生涩又笨拙,呼吸几乎要全叫人褫夺。她的指尖捏住了他的衣摆,那件,洁白干净的衬衫。
刚才他还如同这件衬衫一般无害,这会儿却是露出了锋利的爪牙。洁白上面沾了墨点,瞬间染污。
脚步紊乱的交接之下,她退至墙边,而湿热的吻也吻上她的眼睛。
长睫急剧地颤了几颤后,才归为安然。
她手中的布料,应该已经被她捏皱。她无意识地,将所有的彷徨全都寄托在了上方。
半晌过后,两人身上的力气仿佛都在争执中消耗殆尽,场面才渐渐静了下来。
一时间,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清晰可闻,暧昧不清。
“什么时候才能回答我,当年为什么走。”他轻声低语,声音在她耳畔萦绕。
她快要站不稳,支撑的力气在一点点散去。
听见这话后,她下意识睁眼看他,眸中如盈水雾,不想,却撞进了他那墨色浓郁得翻涌叫嚣的眼底。
长睫又是一颤。
他的眸色更重。她大抵不知,她的这副模样,只会叫他更想重重地掀起一片风暴,直接将她席卷。
她声音又轻又哑,有点退避意“我就是怕你算账。”
她终于肯开口。
说出的话却是叫他费解“算什么账”
梁音夜吞吞吐吐。她将他给睡了,他能不跟她算账么。
“这种事是你吃亏。”他被她气笑,根本不知道她的脑回路,“你不跟我算账,还怕我跟你算什么账。”
她蹙着眉,挠了下手心,没有说话。
因为,她一直以为那是她的强求,她也自认卑劣。这场意外如她所愿,所以自然是他吃亏。
何况,他的条件也很好。
可是后来从他的行为之中,她才一点点恍然回来,原来,他也愿意。
“那不重要了。”她敛眸,“说清楚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了”
闻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震颤的情绪压下,用一声近乎自嘲的语气道“这么想撇清啊。”
最骄傲的人,最颓丧的声音。
能让人整颗心都揪起来。
梁音夜觉得,自己像是个心狠的刽子手。
下一瞬,他凝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可我不想。”
他
的声音里现了几分狠。
一寸一寸地,推翻由她下的定义。
梁音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计算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他走了以后,由他带来的所有声音尽数消融。
春雨好像只降临了一瞬间,就又带走了所有的复苏,任由土地重回枯荒。
她任由身体滑落在地,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
重重海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埋没。浪花用力地击打在她身上,一层又一层接连涌来,全然不顾她能否受得住。
梁音夜将头埋进了膝弯,泪水无声滚落。
这一切确实很好。
只是她现在,恐怕分不出多余的精力给恋爱、给恋人。她连自己,都过得这么不好。
她甚至都无法正常地去思考这一段感情。
整个人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