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身旁站着一妇人,还有一看起来十四五的小伙子,看着黑黢黢的辅房里空荡荡的,也都不由摇起头来。
家风“严谨”的他们,显然也是看不上李源这种败家子行为
正经人家,谁不算计着攒家当啊
李源呵呵笑道“三大爷,我一农村来的,饭量大。您一天吃七两就够了,我一天得吃三斤。还得给家里寄钱,又没您那么会精打细算,可不就穷的叮当响吗要不您借我二十,我好歹买个书柜”
阎埠贵闻言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哪有钱啊,一个月二十七块五养几口子,那点工资还不够家里嚼用的。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惜了,本来还想看看李源搬家后能不能富余几件旧家具,谁想又被借钱。
上次借出去的一毛五现在还没要回来,想想都心痛,可不能再让这小子占便宜了
李源借钱不成也不失望,呵呵一笑后拿起脸盆、暖瓶,和包裹包起的几件旧衣裳,往中院北屋送去。
最后将炉子拆了,连锅碗筷子一道拿过去,差不多就算搬完家了
四合院里看热闹的人不少,帮忙的没有。
不过看他就这么点家底,之前不少嫉妒他成了干部岗的人,心里也多气顺了。
干部岗又如何
一个月不过二十七斤粮票,还不如他们在轧钢厂干活的工人呢
这点家底,怕是连媳妇都娶不上
贾张氏这会儿已经拿李源当仇人看了,站在中院里不住的阴阳怪气着,什么短命鬼啊,病秧子啊,穷酸啊,说的起劲。
只是看着李源一直笑眯眯的,好似完全不受影响,她反倒更气了。
李源和了些泥,将拆下来的炉子重新安好,直接通了火炕。
又拿一个整煤球,和三大爷家换了一个燃烧了一半煤球,点燃了炉子,又接了水烧起。
有条不紊的做事模样,再加上俊秀的模样,让不少一直在中院做事关注着他的妇人们赏心悦目。
除了贾张氏外,其他人就算有些小嫉妒,但也谈不上恶意。
直到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股浓郁的肉香从中院西厢北屋飘了出来,刚刚平静下来的中院,又沸腾了
“奶奶,我想吃肉”
六岁的棒梗白白胖胖,穿的也干净,一点也不像这个时代工人家的孩子,倒是和干部家的子弟差不多。
贾张氏本就往下撇的母狗眼瞪的更凶了,朝北屋方向咬牙骂道“没良心的,吃肉也不知给我家棒梗端一碗过来穷的裤子都快穿不起了,还有脸吃肉,呸”
这边李源做了顿饭后,感受到屋内温度热乎起来了,将锅里的红烧肉盛出一大碗来,留下两小块,又添了水,随便洒了一把二合面面条。
先前他将屋子的门窗关严实了,这会儿房间内积聚了一屋子的香气,随着他扒拉了半碗红烧肉,更香了。
等吃饱喝足后,李源坏笑一声,陡然将窗户打开。
正是天冷的时候,充满肉香味的热气汹涌而出
刚才只是跑了一点点肉香出去,已经让人恼火了,眼下这阵仗,满院飘香啊
嘿,可不就开始骂街了
缺了大德了
这年月寻常人家半年也难见一回肉味儿,非农户口一个月才发半斤肉票,关键肉票都是当月有效,还没法攒起来过年大吃一顿。
绝大多数普通家庭,发了肉票也舍不得买肉吃,都是转手卖出去换粗粮。
棒子面都快吃不起了,买那一丢丢肉回来能做什么
也只有到了冬天,能存得住肉的时候,每月买半斤,存上两个月,过年好包一顿饺子。
正常人家一年里能闻到两回肉味儿,就算不错了。
看了看脑中暴涨的数值,李源眉开眼笑都要乐出花儿来。
还是城里好啊,要是还在农村敢这么得瑟,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非让人连锅给端了不可。
端完还要被套麻袋揍一回
刚穿越过来那一年,他可没少吃亏,能活着全靠上面七个哥哥
白面馍配红烧肉吃饱喝足后,李源又将锅里煮的稀烂的面全部倒入饭盒,正好满满一盒。
然后手里凭空出现一个粗粮窝窝头咬在口中,就乐呵呵的端着饭盒出了门儿。
在抄手游廊下路过贾家时还故意停顿了下,窗子口秦淮茹正在做饭,两人四目相对时都是一怔。
李源怔于此女之奇,分明是村里做农活长大的女孩子,生了一双明艳艳的勾魂眼也就罢了,怎一张小嘴儿也这么润眼下也没唇膏啊
秦淮茹之怔在于这小子小时候不声不响瘦巴巴的是个病秧子,拖老李家八大金刚威名的后腿,怎么现在越长越好了还别说,文化人真好看啊,嘴里咬着窝头的样子,有些不正经,有些坏咦,这饭盒是端来送给我们家的吗
李源这边已经回过神,又看了眼正巴巴盯着他手中饭盒看的贾张氏,拿下窝头问了声“贾大妈,吃了嘛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