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即便如此,身上得嫌疑也不是全撇干净,谁叫自杀的人,细究起来,跟他也是有关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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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他只能主动进宫请罪,还大出血,承诺筹集十万军粮,亲自押送到南边的战场去。
建兴帝不辨喜怒的收下了他的诚意后,就让他走了。
没有高深莫测的试探和敲打,也没有迁怒和仗责,仿佛对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在意。
这叫平远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皇帝相信他是无辜的?
这样的猜测,没能让他放心,反而越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谁知,回家后不久,就得知了建兴帝对他那副态度的缘由了。
敢情是他的好孙女早就给宫里递了话,说她又得了菩萨点化,知道哪里有银矿,愿意再进献给皇帝。
银矿啊,哪个帝王不喜欢?
有此等功劳,什么罪名都能抵消了,难怪建兴帝对他献上的十万粮草可有可无的,原来是有银山在手,如何还瞧得上他那仨瓜两枣?
他气的几欲呕血,却偏偏对犯错的人无可奈何。
谁叫那是他亲孙女呢,还是在皇帝面前又立了一大功的郡主,爵位比他这个拨付当家人都高。
他轻易动不得,便是要教训,顶多也就是敲打几句而已,再多手段,当着皇帝派来保护她的护卫面,也不敢用。
他只能在心里咆哮,提前跟他商量一下会死吗?
就非得看他笑话不可?
还是要借此来打他这个当祖父的脸?抑或是报复他不愿再帮他对付许怀义?
他撒手不管,也敲打她停手,而她不但不肯罢休,还变本加厉,越过自己,利用长子,联系上了外人,差点闯出大祸!
这要不是有皇帝罩着,只凭这点,他就能把这个孙女打死了事。
可眼下,是万万不能了,皇帝越发看重她,派来保护的人,又加了几个,除此外,还赏了几个宫里的嬷嬷来贴身伺候,还给了她一个公主伴读的身份。
整个伯府,都要靠她过活,一旦没了她,伯府的光芒也就不在了。
他的憋屈,无人能懂。
顾欢喜也憋屈,在得知案子了结后,还特意让人去孙家打听了下。
她不解,怎么就查到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头上,就戛然而止了呢?
也太敷衍了!
替罪羊都不能找个像样的吗?
开局轰轰烈烈,结尾却潦草的令人失望。
她原以为有孙尚书和陆首辅盯着,又有孙钰收集的证据,无论如何,也能牵连到平远伯府身上,然而,事与愿违。
真相如何,她是查不出来,但孙尚书应该知道一点。
孙尚书派了身边的长随亲自来解释,顾欢喜这才知道案子虎头蛇尾的缘由是什么。
原来,孟瑶又借着菩萨的嘴,大方舍财了啊!
银矿啊,那可比煤矿要让人疯狂多了,难怪建兴帝痛快绕过平远伯府,不再深究了呢。
这买卖,确实划算。
夜里,顾欢喜郁闷的跟许怀义叹道,“咱们的计划落空了,又让平远伯府逃过一劫,孟瑶不但无罪,还是大功臣,进献一座银山,以后只要不是造反,就谁也奈何不了她,她脑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底牌,听说,建兴帝又派了好几个人去保护她,把她当宝贝捧着呢。”
许怀义靠在沙发里,举着一瓶碳酸饮料喝了几口,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失望和愤懑之色,“躲过去,就躲过去吧,等我回京再收拾她,且让她再蹦跶一会儿。”
顾欢喜意外的看着他问,“你不生气?”
许怀义平静的道,“早就预料到了,晋王奉命查案,暗中又有师祖帮衬,肯定能查到平远伯府,平远伯不会坐以待毙,更不能把儿子和孙女交出去认罪,只能杀人灭口,把所有线索中断,想做到这一步,可不容易,他定然损失了不少人手和暗棋,所以,这案子,看似伯府脱罪了,其实牺牲还是蛮大的,搞不好他的一些布局也都折了进去,就是为了给孟瑶填坑,你说他气不气?”
“这气吐血都不冤啊……”顾欢喜哼了声,“谁叫那是他孙女呢,他就不管管?还助纣为虐。”
许怀义笑道,“可不是他助纣为虐,是孟世子没脑子,被孟瑶给利用了,孟瑶也是真的胆大,瞒着平远伯单干,偏光有胆子却没与之匹配的智慧,这才捅出篓子,被咱们抓了把柄,虽然最后没能将她绳之以法,却也逼着她亮了一张底牌,等她的底牌全消耗完,就是死期到了。”
而且,他也不打算给她亮完全部底牌的机会。
说完这个,许怀义便转了话题,跟她讲起南边的战事。
随着天气一点点变变,许怀义准备反攻,争取一次性把倭寇彻底打败,好带着红薯回京了。
顾欢喜问,“你都准备好了?敌情都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