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一时无言。
韩钧若无其事的继续摇着蒲扇,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半响后,许怀义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坦诚,没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来搪塞敷衍我……”
韩钧摇蒲扇的手一顿,“真心话?”
许怀义哼笑,“你不糊弄我,我也不屑哄骗你好不?还是你觉得,只有你能敢做敢当,我就是个伪君子?”
“我没那个意思……”
“你没有最好,不然就是看轻我了。”
韩钧嘴角抽了下,“我可不敢看轻你,我没那么大脸……”
许怀义挑眉,“既然没看轻我,为何给李婉玉下毒的时候,瞒着我呢?”
韩钧下意识的解释,“这么点小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许怀义语气幽幽的打断,“可你之前答应我,住进这里后,要做什么事儿,都会事先跟我商量,我同意了,你才会去做,你失言了……”
韩钧噎住。
“你是觉得我会拦着你吗?”
“有这方面的顾虑,你太正人君子了,肯定不屑这样的阴私手段。”
闻言,轮到许怀义噎住了,颇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韩钧。
韩钧的一句"正人君子",让他没有半点被夸的高兴,只想到满嘴仁义道德的那些伪君子,这是反讽他吧?
韩钧还真没那意思,又道,“另外,我也不想让你掺和进来,我跟李婉玉的私人恩怨,我想自己解决,即便你不同意,我也会给她下毒,我妹妹是因为她,才郁结而死,锦儿两个多月时,也受过她的毒害,我早就该报这个仇了,让她苟活到现在,已是我能忍的极限。”
许怀义揶揄了句,“要这么说,你也不该放过大皇子,他的纵容和不作为,才让李婉玉肆无忌惮,生出野心,他算是帮凶。”
韩钧道,“没错,我也曾怨恨他,直到现在,我都不待见他,可他再懦弱无能,也还是锦儿的父亲,我没办法对他下手,陷锦儿两难之地。”
许怀义不置可否。
韩钧继续道,“况且,他现在也受到惩罚了,皇陵的日子可不好过。”
许怀义半信半疑的问了句,“很苦吗?”
不就是荒凉冷清了点吗,不缺吃不缺穿的,还有人伺候,算哪门子的惩罚?
韩钧意味深长的道,“我亲眼去看过,确实不容易,皇上派去的人,时刻盯着他,没有半点自由,虽说不缺吃喝,但一日三顿,都是素菜,他身边如今也只有一个太监伺候,跟在京城比,天壤之别,最苦闷的还是心里,不是谁都能熬得住那样的放逐和舍弃。”
心理脆弱点的,用不了多久,就会绝望崩溃,或是消沉堕落。
那可是比死都可怕。
许怀义问,“那你有啥想法?”
韩钧明白他的意思,“暂时没有,即便有,我也没那么大能耐去改变他的现状,我至多能护住锦儿,再为自己报仇。”
“你还要冲昌乐侯下手?”
“不死不休。”
他说的斩钉截铁,向许怀义表明他不会妥协的态度。
许怀义笑了笑,“放心,我不拦着,但是提个建议,再缓缓,现在别动手。”
“为何?”
“还能为何?李婉玉中毒了,打草惊了蛇,昌乐侯又不傻,能不严阵以待?说不定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上门呢。”
韩钧拧起眉头,“那还要让他活多久?”
许怀义提醒,“现在朝堂上不太平,几位皇子都先后被皇上给罚了,背后有人在兴风作浪,目的是啥,谁都明白,眼下,一动不如一静,省得被当成靶子。”
韩钧忽道,“你好像,很忌惮昌乐侯?”
许怀义坦然道,“我确实觉得他不好对付,老奸巨猾,城府深的很,并非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昌乐侯在西山大营的官职并不高,平素奉行的也是中庸之道,温和好说话,能力不突出,也不拉垮,是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存在。
可恰恰就是这样的人,才能暗地里为楚王秘密培植人手、训练私兵。
“你觉得他是装的那么……平庸?”
“不然呢?真平庸的话,能聚集起那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
韩钧面色变了变,若有所思的问,“你觉得他是在为谁卖命?”
许怀义摇头,“不知道,那种高端局,我还打不进去,不过,左右也就那些个人。”
韩钧不甘道,“那报仇岂不是遥遥无望?”
许怀义随意的道,“怎么可能?窝里斗,也总会有个结果出来,届时,那些给他们卖命的人,要么跟着鸡犬升天,要么被一一清算。”
“那要是他跟着鸡犬升天呢?”
“我赌,不会。”
“为什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昌乐侯不是个东西,他为之效命的人,还能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