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路不好走。
尤其是今天刚刚下过雨,进山的路更是一片泥泞。
青槡看见自己裙子上的泥点,嫌弃的不行。
早知道,还不如被扛上去呢
可这些山匪大概是从来不洗澡,真的是太臭了
她受不了这委屈
柳应钟半点没错过她嫌弃的眼神,眼皮子跳了跳。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嫌裙子脏,不知道是真的无知者无畏,还是确定了有人会来救他们。
他这会儿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冲动了。
柳应钟耷拉着眼皮,没注意脚下,被杂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老实点儿”山匪被他的踉跄了下,转身骂了一句。
青槡趁机问他,“你怎么就确定,昨夜里去你家里杀人放火的,是这坪山的人呢”
“不是他们还有谁”柳应钟哼了一声。
“可你不是怀疑是我吗”青槡又问。
“我”柳应钟神色复杂,他确实怀疑她,因为在他眼里,他人生所有的悲剧都是这些人造成的,现在她一出现,他就遇刺,他家里就遭了殃,不是她还能是谁
可昨夜里查到的人,也的的确确跟坪山的山匪有关。
坪山山匪在坪山上作乱好几年,去年父亲还组织去剿过一次匪,不说每个人的长相都留有记录,可是大部分都是心中有数的。
这件事绝对跟山匪脱不了关系。
所以他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一气之下提剑出了城。
一伙人走了一个多时辰,中间绕过好几次险峻的路,才终于到了山寨。
一进山寨,就听到一声声欢呼,那阵仗就仿佛是打了胜仗一样。
领头的那个人抓了个人问“大当家呢看看我老朱,给他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那人朝人群中看了一眼,眼睛一亮,激动的问,“朱老大,你不是下山堵那个柳大公子了吗从哪儿整这么漂亮一小娘们儿回来这柳大公子可当真是艳福不浅啊,这该不会是天彩楼新来的花魁吧”
“滚犊子花魁配吗那算什么玩意儿”朱老大在他腿上踢了一脚,“赶紧的,问你话呢,大当家呢”
“大当家带人去看陷阱了,还没回呢军师在里边,让我出来迎迎你们,我们先把柳大公子带过去吧”那人说道。
“行行,一起带着吧,军师向来不近女色,但是他见多识广,这小娘子说她家是大富商,有钱的很,让军师看看是真是假,指不定咱们还能额外捞一笔”朱老大冲着手下挥挥手,“带进去”
几个人拉着柳应钟跟青槡往整个山寨仅有的那几间青瓦房走去。
“军师军师”
还没进门,朱老大的大嗓门就喊了起来。
“进来。”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传来。
青槡注意到身边的柳应钟突然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愣什么呢还不快进去”
青槡还没开口,旁边的山匪就踹了站住不动的柳应钟一脚。
柳应钟恍惚的被踹进了门,扑倒在地上。
“军师,柳大公子带过来了怎么处置,您说”朱老大大嗓门的喊道。
青槡打量了一下有些出乎她意料的屋子,然后目光对上了坐在那里的军师。
他身形消瘦,脸上戴着遮住了左边将近半边脸的面具,如同错乱的树根一样的伤疤,从下颚延伸到脖子,没入衣领,不难猜测,那遮住的半边脸,应该也是同样的伤疤。
他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卷书。
这屋子最出乎青槡意料的,也是其中一侧,摆了一个很大的书架,书架上精心摆放着很多书。
屋子内也打扫收拾的干干净净。
若不是来的地方不对,青槡会以为自己进了哪个富家公子的书房。
从他露出的那半张脸看,不难看出,这人没有毁容之前,应当也是什么书香世家的公子。
五官精致,眉眼温柔,看上去叫人十分舒服有好感的长相。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山寨里
青槡有些疑惑。
更疑惑的是对方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失神。
青槡忽然间想到什么,低头看向还扑在地上的柳应钟。
下一瞬,柳应钟就跟疯了一样爬起来,冲着那军师扑了过去,“是你竟然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谁让你这么做的是陈明悦是不是不对,人家现在不叫陈明悦,她叫戚明悦”
“她成了你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存在所以你就成了她的走狗,是不是”
“戚国公府毁了我的前途,你现在还要帮着她灭我的口,是不是你告诉我,她害怕什么害怕人知道什么她走后,崇阳城里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陈家如何虐待她”
“笑死个人了,她戚明悦怎么长大的,她心里没点数吗”
“就因为她打小有心疾,身体不好,所有人都得让着她,陈家那么大的家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