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顶到腮边,双眸却是瞪得跟琉璃小晶球似的,映进了漾漾的彩灯,泳泳的河岸,以及在她鬓发后飞扬的两根艳桃丝绦。
阴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手快地塞了一个浑实的进去。
“呜呜元混蛋”
欢喜坨顶起他两腮,鼓囊囊的,像一只藏起两枚核桃的花狸棒。
阴萝笑得前仰后俯。
“狗杂种,你好像蠢花狸哩。”
练星含也不甘示弱,捻起两芝麻球儿,硬塞她嘴里,糖汁晶亮得溅开,像一条艳丽粘稠的砂河,练星含飞快吞掉自己嘴里的欢喜坨,黏黏糊糊地撞进肚肠里,心也是热酥酥的,他还不忘喝掉她唇心流出来的艳砂河。
练星含不爱吃外皮,却异常喜欢里面的馅心,稠密又温热细腻。
元幼平就像是这馅心,外头焦硬漆黑,里
头却很热,很浆,他总疑心自己陷入了什么蜜甜的沼泽。
还依稀感觉那一双绵软的手抓在他腰间的殷红五毒水安息丝绦上。
“”
练星含低头一看。
不是错觉。
这条小蛇真是随时随地都想要,怎么这么能吃荤的也不怕上火
练星含啪的一声打开她的手。
“在外边呢,不许碰我。”
蛇蛇撇撇嘴,“你非要招我的,又不给人吃饱饭,天打雷劈啊狗杂种。”
练星含当没听见。
大相国寺戌时就闭了寺,但这岂能难倒了小王八们
于是阴萝就看见墙角根下,齐唰唰站了一排少爷小姐,还有家仆给打气的,“对,姑爷您再蹲下来一些,哎唷,您这头太圆了,小姐滑了一脚,差点滑掉了良缘,啊呸呸,不要紧,咱们拿衣裳叠叠”
练星含跟阴萝没这方面的烦恼,他们一个飞跃,爬上了墙檐,因为夜色太暗,阴萝爬墙的时候,踩中了好几颗脑袋,底下又是一阵哀叫声。
“哎唷,姑奶奶欸,您快行行好吧,我这都快被踩秃噜了”
遛进大相国寺的还不少,都鬼鬼祟祟的,猫着腰儿,碰到同行,拱一拱手,拉着意中人跑得飞快。
显然不想跟他们碰上。
“元幼平,我们去八角琉璃殿”练星含低声说,“里面有千手千眼观音,灵的呢。”
蛇蛇揭短,“你都在府上养胎,脚都没迈出一步,怎么知道这灵的呢”
练星含差点就把他收买雷夏,问遍登真求女观音的事情抖出来。
要是他说,他头一胎想给她生个王太女,这小混球定是很得意吧
他才不想她得意呢。
“你别管快来”
他抓住她手腕子,跨进了八角琉璃殿,那些僧人早有预料这些香客的胆大包天,索性也是求姻缘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殿门都是半阖的,没有彻底上锁。
中心亭中,供奉着一座镀金观音雕像,底下则是她的善男信女,白昼里的宝华香烛气味还未消散,浓烈地铺在周身。
阴萝肩头一紧,被人脱掉了那一件猫尾红的纱罩衣。
这还得了
蛇蛇挣扎,试图抓回这件纱衣,“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啦”
练星含哼声,“元幼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想让我趴在菩萨面前哼,你想得美”
他心道,装什么呢
七十六场梦境里,在佛前焚身,他领教的还不够深刻么
“飒飒。”
少年魔种手指挟着纱衣的玉珠,随手一扬,披在乌浸浸的发顶,将他的肩膀与腰臀都掩了进去,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濛濛的绛红,本就阴诡冷艳的惨白容貌,愈发幽深鬼魅,偏偏孩子气咬着软烂的唇心,泛出一点活人的艳色。
“元
幼平,我们,我们在观音面前,拜一拜天地罢。”
说着,别扭转过身来,只留给阴萝一个烧得余烬猩红的耳尖。
阴萝大为震惊。
你魔种欸,杀人不眨眼的狗杂种,你居然要拜观音
但少年魔种却极其认真,他从头到脚披着阴萝的那一件殷红纱衣,好似顶着一张出嫁时的大红盖头,之前他在平恩殿里,还被这小畜生侮着脱了衣衫,最后为了遮羞,披上了她那一条宿墨般的腕纱,也好似新娘出嫁。
可那一次他是满心仇恨,只想着将她做成人彘,或者开膛破肚,哪里会记得这些暧昧痕迹
却不料,短短几月,世情流转,他竟主动怀了她的孽种,更要在菩萨面前,讨一场天长地久的诺言。
少年魔种的双手细长清凉,则是与她的十指交扣,拉过来,贴在唇边,任由鼻尖的热息交缠,与她悄声密语。
“元幼平,我知道,你也是神洲的帝姬是不是你这次下凡来,到这个人间,也是为了那救世的神子令是不是”
阴萝装傻,“什么呀”
“你还同我装”少年魔种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傲慢,“这是我的第七十七世,我什么豺狼虎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