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双穗的肌肤,她吓了一跳,往后一退,险些摔跤,被六王爵扶了一把。
小魔星那水淋淋的双眸幽幽望过来。
六王爵暗叫要遭。
果然,这小魔星拍着掌笑道,“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我的生辰大家都要热热闹闹的,来啊,传膳,先上一盘梨撞虾,让大家都消消气,降降火”
哪有什么生辰
小八的生辰早就过了,她就是借题发挥
六王爵想哭。
他前不久才死里逃生,并不想再渡劫,然而那元舅舅竟也笑着说,“前廷当与后宫同乐,速去神元宫,请大娘娘,替娘娘们添上这一道美味虾肴”
六王爵彻底瘫倒在地。
难怪今时来的都是一些官宦夫人,原来母妃她们,早就被软禁在大娘娘的宫中
元将军守着边疆,元皇后持着后宫,元副相把着前廷,而元慈恩还有何等顾忌
阴萝要是知道他内心想法,肯定得来一句
净说废话嘛哥哥。
她本来按照凡人的规矩来做事,最多行事嚣张些,杀的人多了些,可也没一上来就圈养大家唯我独尊啊是不是
蛇蛇自认还挺善良的呢。
结果她好不容易老实了,发现凡人办事都没甚么规矩,像老马王,她家老登,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孝顺他,说纳男妃就纳了,说认女儿就认了,说踩她就踩了,凭着一股欲望做事,半点都没有考虑到她们作为正经妻女的感受。
又像女主江双穗,说偷盟礼就偷了,说当王姬就当了,仿佛换一身衣裳,戴几根簪子,华丽变身后,就能轻飘飘抹去了之前的过节,又是清清白白好儿女,被她一群哥哥争着讨好。
凭什么呀
既然大家都不拿我萝萝是个人来看,那就一起玩点不是人的游戏啰
阴萝踢着马肚,元舅舅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领着她全场绕行一圈,阴萝逢人就指着江双穗,蜜着嗓儿问,“她是谁呀”
被问到的人要么是战战兢兢,要么是结结巴巴。
“下,下官也不太清楚,您说呢”
“您说她是谁,她就是谁。”
而大王爵等人早就脸色乌青,被阴萝问到,犹带着几分不服气的神色。
“元慈恩,你是疯了吗”
“元相,您怎么也陪着小八胡闹”
“父王小八,你”
阴萝抽了一记响的,把看似老实的五王爵抽得一个陀螺旋转,跌趴在地,瞬间见了红。
“哥哥们,我耐心不是很多,我就问一句”
“这贱货。”
她鞭头对准江双穗,笑得无邪,“是你们的妹妹,你们的八妹吗”
“”
众王爵一度陷入失语的境地。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敢认吗
最后还是不声不响的三王爵,艰难地挤出一句,“她,她不是。”
“喔那她又是谁呀怎么穿着好像是我的衣裳,站在我的平恩殿里,还叫着你们哥哥呢哎呀,父王怎么又流口水了,想必是饿坏了,快,快上一盘舐犊情深,我可不能不孝不忠不信不义啊,我元慈恩最讲道理啦。”
“”
满殿又一次焦灼不安。
祖宗,别玩了吧,都快疯掉了。
接下来阴萝就跟没看到江双穗似的,让人上了菜,上了歌舞,还亲手伺候老马王吃她的生辰寿糕。
“吃啊,笑啊,大家都沉重的好像给祖宗上坟似的”八王姬娇呶呶的,脆生生的,“不若今天给你们也上坟好啦我最喜欢给人点天灯啦。”
那是天灯吗
那是人皮天灯
“哈,哈哈八殿下真会说笑。”
“那,那个,祝贺殿下生辰青春貌美。”
场子重新活跃起来。
从上坟到过年,只需要八王姬的一句话,仿佛前一刻的狂澜涛天只是错觉。
而江双穗就像是被人彻底遗忘在这场华宴里,她的华衣如同梦幻泡影,刹那破碎,更被人羞辱得体无完肤。
弹幕也跟凝固似的。
阿这,这难评啊
一时分不清谁是主角谁是配角
都替主播抠出一座黄金宫了
江双穗正手足无措间,她的袖口被人轻捏了下,隔着一层薄料,少年那清瘦冰冷的手心,有力地攥住她的手指,给与她绝地逢生的勇气。
江双穗侧头望过去,练星含无声地开口,别担心,穗穗姐姐,我”
定会护你周全
“嘭”
玉壶春瓶被阴萝嘻嘻笑着提起,很不在乎砸在他们腿边,碎块四溅。
江双穗本就是惊弓之鸟,被吓得魂儿都没了,直直扑棱进魔种的怀里,又被那一股少年的体息羞红了脸,她连忙就要爬起来,然而越想要快,手脚就越不听使唤,连腰间的牌穗都缠到一块儿了,很是亲密无间。
热闹的歌舞瞬间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