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最近的位置。
就连盛宠一时的皇贵妃都屈居第四位。
皇贵妃满脸不甘,转瞬就想了一条毒计,素手笼着酒樽,笑盈盈开口。
“说起来,小练妃与八王姬也是不打不相识,异国少男,尊贵少女,一起长大,若在寻常百姓家,也是青梅竹马的天赐姻缘,妾偶有几次见小练妃与八王姬,就在那廊下天光续着闲话,身影般配,倒真像哎呀,妾失言了,自罚一杯。”
阴萝
那是闲话吗
那是她恨不得把对方踩入泥里的讽刺。
阴萝腰绕着一条蟒蛇,肉腮铺着蜜粉,“皇贵妃娘娘哪里失言了,这是夸我从小眼光好,偏偏喜爱上了父王的心爱之物,皇贵妃娘娘果真是玲珑巧思啊,来啊,我这一盘早梨撞虾,端给六哥尝尝,也让六哥破开一颗玲珑心。”
皇贵妃神色大变,“不可”
满朝文武哪里不知,这六王爵对虾过敏,幼年差点死在这上面。
“不可有何不可呀”
阴萝懒洋洋挟断一块珍珠芙蓉糕,她不吃,就玩,“大哥不也是叫着不可,不还是被我抽了一鞭么,我都没有要您娘俩的舌头,只是吃一盘虾,怎么就那么难为了呢吃吧,六哥,日后可要好好管教下你母妃谨言慎行,以色侍人的老货儿,跟我玩什么心眼儿子呢当她是九尾狐呢九条命”
也就她娘元皇后,不想为难女子,被一群莺莺燕燕骑在头上,阴萝可不惯着她。
皇贵妃被羞辱得浑身发颤。
六王爵也对母妃有一丝埋怨,从小到大他们栽到小八手上还不够吗,怎么又净招她
六王爵吃了梨撞虾,很快发作了,浑身泛红,他强忍着不适告退,皇贵妃担心儿子的伤势,都不敢多扫阴萝一眼,匆匆提裙走了。
百官们见怪不怪,若是老大王今日一道旨意,说是要立小王姬为皇太女,他们都能面不改色地接受。
早死还能早投胎呢。
偏在这个节骨眼儿,竟有人还不长眼
“老货,你这是什么意思”
练星含顺势发作,噼啪摔了一双冰玉著,容色同样冷得叫人不敢侵犯。
众臣一听那称呼就觉得你小子有几条命啊。
他们不禁升起一种诡异的念头,皇贵妃说得也不算假,这俩人称呼老大王,一个老头子,一个老货,都很毒,很嚣张。
小毒蛇与小毒蝎,竟然意外相配。
老登真王还没从皇贵妃一事反应过来,冷不防听见弟弟开嗓,这些天他做孙子都没能得他开尊口,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根本不计较他的欺下犯上,柔声安抚,“含儿怎么了可是这些菜肴不合胃口”
“老货,你装什么傻”
练星含厌恶道,“我本不是断袖,你无名无聘,就要强纳我与长姐为妃,你是一国之尊,我们蝼蚁自然反抗不得,这也就罢了,如今我姐弟跟着你,不仅要受外界风雨,还要被你的妻妾猜忌,被你的好女儿折辱,既不是诚心的,不如早早一根白绫赐死我姐弟,也省得败坏你们父女兴致。”
说着,他侧过了脸,黑鸦羽似的长睫覆起一层洁白的霜,泪珠恰到好处滚落颊面,手指也恰到好处压着心口。
凄美、冷艳、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胡闹都是些小儿气话”
老登真王伸手要替他拭泪,被他冷淡反感避开,年老的君主与漂亮妖异的破碎感少年,本就隔着一道天堑,他心乱意麻,不禁讪讪一笑。
老登真王有些没面子,就挺起了腰杆,朝着阴萝发难,“还不是你,口无遮拦,冒犯了你小爹,还不快向你小爹告不是”
阴萝
这老登不做爹了,也不想做人啦
人人都以为八王姬当场发难,谁知道竟没有,她只是扯了扯唇角,倒了一杯酒,步步走到主座前。
“请小爹安。”
甜甜脆脆的声儿,尾调被阴萝刻意拉长,有一种粘稠绵密的蓄谋勾引,“小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慈恩计较了吧。”
她叫了
她竟叫了哈哈
真恶心啊元幼平你也有今天。
但不可否认,血液冲顶脑颅,肢体酥麻发软,练星含内心涌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变态般满足,泪珠竟然因为兴奋掉得更凶,这一刻他在想,这小贱人站着可真是碍眼,就该摁着她的头颅,狠狠踩进泥潭里,让她那眼睛,那鼻儿,那唇儿,都陷进最不堪的暗黑境地。
练星含接了这一杯敬酒,又没有完全接。
“啪”
阴萝
酒爵落地,练星含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委屈得近乎哽咽,将黑莲花的精髓演绎得完美,“八王姬既然不愿意敬小爹这一杯酒,又何必羞辱我”
美人垂泪。
老登真王立即心疼了,厉声震慑,“元慈恩,寡人是不是太纵着你了你若不想当这个王姬,不尊长辈,你就滚出去”
于是朝臣便见,这位为所欲为的小王姬终于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