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觉刚下飞机,立刻就接到了海棠的电话。
燕知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边的风雨欲来。
“牧长觉,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我了”
“您怎么会这么想”牧长觉伸手把燕知护到过道内侧,心平气和地回答。
“天天呢”海棠在那边问“他在你边上吗你让他接电话。”
“他不太舒服,”牧长觉戴上耳机,揽住燕知的腰,“您有什么事儿找他”
海棠气得快掉眼泪了,“我对你反正没一点指望了。我就想问问天天,怎么他结婚不告诉我呢怎么我一个当过干妈的,得从网上知道他结婚呢”
燕知仰头看着牧长觉,有点担心地做了个口型怎么了
牧长觉安抚地捋了捋燕知的腰,跟电话里说“我俩刚下飞机,现在就到您那边儿去,正好您跟他聊聊。”
海棠开门的时候眼睑还泛着粉红色,对他俩没什么好脸色,把他们让进门就扭身走了。
燕知有些不知所措,抿了抿嘴唇跟上她,“海棠姨,我俩结婚应该早跟您说。”
其实他没想到牧长觉居然一点没跟海棠通气,但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没责任。
海棠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不舒服就到沙发上歇着,别走来走去的。”
“天天在飞机上可难受了,飞了十几个小时,连口水都没能喝下去,刚下飞机的时候两个脚腕都是肿的。”牧长觉把外套给了家里阿姨,“谢谢您。”
海棠到吧台里鼓捣了一会儿,端了一杯热的枸杞红糖,端到燕知身前,语气不知道比跟牧长觉说话的时候柔和多少倍,“累坏了吧我没怨你,我怨的不是你。”
燕知把他俩的结婚证书从兜里掏出来给她看,“其实我们只是过去领了这个证明,然后法官让我们宣誓签字,不是办婚礼那么热闹的,没有任何亲朋好友在场。”
好像只是听他这么一说,海棠立刻就把他原谅了,“啊不是办婚礼啊我本来真的伤心透了,以为所有人都知道,我连个亲戚都不算了。”
“不是不是。”燕知捧着她给泡的糖水,“只是一个手续,没有仪式,没别人在。”
“那婚礼得办”海棠挤在他旁边,热络起来,“我们天天结婚,该有的都得有,怎么可能只领张证书就算完事儿了我家的小孩儿,必须有排面。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全都可以给。”
牧长觉在一边笑了,“妈,是你结婚是我结婚”
“你怎么不您了这时候我是妈了”海棠还是不爱搭理他,“没人问你意见。我们天天想要什么我给不了”
“现在他本事大着呢,不用任何人给。”牧长觉淡淡说了两句,稍敛笑意,“我这次来,有正事儿找您帮忙。”
“这话是从你牧长觉嘴里说出来的”海棠简直想掏掏耳朵,“我是不是得录下来”
但她看看牧长觉的表情,又冷淡瞥了他一眼
,“说吧。”
“天天从国外回来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太好,然后医院那边给了治疗方案,”牧长觉看海棠的表情紧张起来,先说好的,“挺积极的。”
“你别这么说话,”海棠还是急了,“是什么不太好,要住院还是怎么的挺积极的又是什么意思。”
对于牧长觉之外的所有人,燕知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也不想让他们俩一直来来回回地打哑谜。
他主动把实情挑破了,“我精神状态不好,之前有段时间总是出现幻觉,然后现在的治疗有一定的不良反应风险。我父母都不在了,现在我跟牧长觉结婚了,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应该跟您商量。”
他短短的几句话,海棠半天都没能完全吸收,有些愣怔地盯着燕知看了一会儿。
最后她有些局促地挪开目光,“啊,我知道了,咳能看好就行,也不是特别大的事儿。”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你们坐会儿,我去跟阿姨商量下跟你们做点儿什么吃。”
她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摸摸燕知额头,“口味有变化吗还是爱吃那些菜吗”
她没等到燕知回答,就又扭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回答自己“我让阿姨多弄几样儿,总有我宝贝喜欢的。”
牧长觉刚起身,“我去看一下,我知道他喜欢”
“你坐这儿陪着他。”海棠罕有地露出一点厉色,“哪儿能用得着你”
燕知看着海棠离开的背影,有点不放心,“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么多”
“她早晚都会知道,”牧长觉掖了掖燕知腿上的盖毯,“你别说是她,就是我这个知情者这样再听一遍,心也快碎了。”
燕知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起身要去看海棠。
牧长觉拉了他一下,“没事儿,她消化消化自己就好了。”
燕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牧长觉把手松开了,跟着他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儿。”
他俩到厨房的时候,海棠果然在抹眼泪。
看见燕知过来,海棠还往外轰,“让你歇着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