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姿优雅挺拔的身影坐在窗畔的木椅上。
白松木的门被打开,来人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动静,有些年代的木质地板发出了极细微的吱嘎声,最后停了下来。
库洛洛转过头。
伊路米居高临下地一点一点将他打量。
黑色的洛丽塔裙长及脚踝上方,里面是白色的长袜,前襟与袖口也是白色的丝绸,点缀了蕾丝,领口别了一朵暗红色的玫瑰花设计的领结,裙摆处同样有玫瑰装点,每一朵玫瑰的花蕊都是一颗宝石,领结那颗直接就是那颗没有送出去的海洋蓝钻。而脖子上则是一根黑色蕾丝choker,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喉结。
微鬈的黑长发垂直腰际,头上是一顶佩有玫瑰花的克罗切礼帽,黑色纱网让上半张漂亮的面孔若隐若现。
不知是衣服风格变化的缘故还是脸上缺乏表情,原先的斯文书卷气少了些,气质冷清端庄,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像一个优雅而高贵的大小姐。
伊路米注视着只为他换上裙装的、焕然一新的蜘蛛头子,而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也正静静望着自己。
一丝满意浮上心头,伊路米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上。
库洛洛垂眼,过了三秒,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然后站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不习惯裙装还是其他,他的动作并不快。
伊路米耐心地等他站到自己面前后,便牵着人往外走,在跨出屋门前,库洛洛脚步一顿。
他以为伊路米选择这里是想避人耳目,可好像并不是
察觉到阻力,伊路米回头,没有问库洛洛为什么停下,只道“我们去城里。”
库洛洛“”
就这么去
他很想问,但嘴唇动了动,最终他却什么都没说。
伊路米等了一会,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知道库洛洛这是默认了,并且遵从着“不说话”的指令,他愉悦地嘴角勾起,“走吧。”
两人依旧搭乘公交车,但去的地方却不是库洛洛来时的城市,而是相反的方向。
因为小镇背靠着一座雪山,又有一个美丽的湖泊,偶尔有徒步旅行或露营的人会路过这里,不过这个点去城里的人寥寥无几,车上只有三个乘客。
两个穿着冲锋衣大包小包的,显然是结束旅行的城里人,一个则是镇上的老人,脚边有两筐一看就是自种的新鲜果蔬,不知是送人还是去卖。
新上来的两个乘客引起了包括司机在内所有人的注意。
不提库洛洛一身贵族小姐般的华贵裙装,伊路米今日也是穿了一件黑色呢大衣,不论是裁剪还是布料都是一看就很贵。
两个人格格不入地上了车,他们丝毫没有感到奇怪,仿佛这里不是简陋的公交车内部,而是豪奢的宴会厅,他们一言不发地径直去到了最后的座位。
车子再次启动,库洛洛忽然抓紧了伊路米的手。
就在刚刚,车子发动机震动的那刻,伊路米打开了口袋里的开关。
库洛洛看向伊路米,微微睁大眼。
“看来有好好听话,做得不错。”伊路米低声称赞道,“和玩具玩到下车为止吧。”
“”
库洛洛背靠椅背,闭上眼不再看他。
除了被咬住的嘴唇,和微乱的细细的鼻息,他看上去毫无异样,依旧是优雅而端庄的。
一小时后,公交车开进了市区,在终点站停下。
“走了,库洛洛。”
库洛洛睁开眼,网纱下,那双幽深的黑色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透出来,仿佛他此刻真的是灵魂被束缚在外壳里的人偶一般。
他缓缓起身,被伊路米牵着下了车。
这是个慢节奏的城市,充满了历史与文化气息,有许多古老的教堂,就连街边的路灯都
是上个世纪的风格。
今日是阴天,秋风萧瑟,刚下过一场秋雨,湿潮的路面倒映着阴翳的天空,两人牵着手走在落满梧桐叶的行人道上,倒是完美融入了这个色调忧郁朦胧的城市。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一座教堂前。
“自己进去,做完礼拜后出来,不准与人交流,也不准被人碰到。”伊路米说。
库洛洛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上台阶。
等人消失在门后,伊路米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站在门边,看着库洛洛走到最后,融入了黑压压的祷告人群中。
他又一次打开了开关,推到了顶。
半小时后,礼拜结束,库洛洛低头走向伊路米,看不清神色。
有预感般,伊路米提前张开了怀抱,最后几步,库洛洛忽然加快了步伐,裙摆荡起黑红的波浪,他几乎是扑了上去。
有人注意到这乳燕投林般的一幕不禁会心一笑。
伊路米关掉开关,抱着库洛洛,一直等他气息平稳后,才将人松开,然后牵着他离开。
随后两人去了市中心的城市公园,公园历史悠久,曾为王室的后花园,占地不小,绿化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