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她对太子的心意在他那里代表什么她也知道她太弱小,天生依赖强势者,年纪轻又心思不定,便把亲情当爱情。
毕竟连随宁自己都知道和太子没有可能,别人更不可能从她这双已经认命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但随宁偶尔会伏在桌案上望夜幕中高悬明月,思绪过多,便又开始写信,写完之后又烧掉,不留痕迹,没人知道她纸上写了什么东西。
她倒不知道自己出嫁这件事在东宫的影响不小,太子原先虽公事公办,却也爱与人玩笑,如今回来越来越迟,脸上神情也越发看不透。
醉酒的那一个夜晚在他记忆里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随宁收拾得干净,其余东西在他眼里,便只是梦境真实让人起的反应。
从建京到殳州,随宁中途身子不适过两次,因为她耽搁了几天,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沉王府老太妃姓
郑,原是先帝宛妃身边宫女,得了圣宠诞下龙子,但自身未得宠爱,又斗不过后宫妃嫔,若不是有皇子傍身,早进了冷宫。
也幸而她生了一个好儿子,即使从未得过先帝重视,但能力卓越,小小年纪起就会韬光养晦,当年她来殳州时这里多贫瘠,现在兵强马壮,物阜民丰,谁都要敬一句郑太妃。
这位太妃娘娘生性和善,原本随宁第一次进王府便十分合她心意,她想要随宁这样一个乖巧伶俐的孙女,却从来没想过孙女没认下,反倒多了一个儿媳妇。
皇宫那边圣旨传到沉王府时她差点以为听错了名字。
但比起郑太妃对随宁的好意,李侧妃就要愤恼得多。
这趟赐婚匆忙,完婚日子亦是紧,宴宾客,办酒席,每一步都紧锣密鼓,倘若沉王他们回得再迟些,这日子都要赶不上。
随宁是续弦,但她是太子最宠爱的表妹,又是大家小姐,郑太妃就算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她住进从前王妃住的院子。再收拾出一间时间又明显不够,便只能派人去问沉王,让随宁这个新儿媳暂时住进沉王院子,等新院收拾出来再搬。
沉王应下了。
李侧妃平日都不能随意进出沉王居所,听到这一消息直直摔了一套茶具,气得头疼。
王府红绸迎新妇,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随宁这一嫁,十里红妆,精心安置。
但其实她到殳州,也才两天。
红盖头遮,叩拜天地,拜谢父母,没人看到新娘子长什么,只能从她如葱白的手指和窈窕的身段,看出年轻美人姿态极佳。
当随宁要被喜婆送到洞房那一刻,她心跳突然有了片刻的加快,沉王好像察觉到什么,握住她手腕,让她去休息。
谁也不知道此时她袖子里,藏了一枚让人迷幻的药丸,入水即化。
李侧妃伴在郑太妃旁侧,着实是没想到随宁这只狐狸精还能越过她当上正妃,只在心里冷冷笑一声。
她看一眼观礼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正痴痴看着随宁,被人拉一把才看到李侧妃在看自己,只犹犹豫豫,领着同伴凑上前去送随宁。但他送到沉王院子时又被拦了下来,不管说什么好话侍卫都不放人。
侍卫说沉王有令,旁人不得随意进出。
这个年轻男子便是李侧妃认的干儿子,人会来事,这张嘴能哄得郑太妃开心,沉王便也由他来去府里。
李侧妃要他做的,便是派人去哄着随宁,找好时机让混混毁了她贞洁。
只有随宁安静坐在喜房里,等沉王来。
随宁这身子在建京便有专门配的大夫,太子亦信不过沉王府的人,让两个东宫老大夫跟着她前来,昨天大夫才摸她脉象忐忑问她这个月月事是否来了。
来了吗还没来。
初初一个多月,摸脉摸不准。但那天走得匆忙,随宁怕太子查到些什么,没敢让人去熬避子汤。
她什么准备都没做,便放任了那晚上情感。
随宁圆润手指轻抓着腿上喜服,指尖泛着淡淡的白,沉王挑开盖头,让喜婆都退了出去。
他问“紧张”
随宁什么也没说。
如果她现在有了孩子,那这个孩子将会成为太子和沉王共同的污点,一个让太子厌恶,沉王厌弃的污点,连累所有人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