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高居储君之位,太多的事需要他去做,但他空闲的时间,几乎都用来陪了随宁。
随宁是躺了三天后才开始慢慢恢复从前状态,等她精气神看起来转好后,随宁便好像还是那个温温和和的随宁。
她待人友善,平易近人,会眉眼弯弯喊表哥,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都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那天看到她从桥上跳下的场景是假的。
只是当随宁一个人坐在窗前时,便会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让人无从下手,又让人不知道该和她谈些什么才能让她笑一笑。
仿佛唯有太子傍晚出现的那一片刻,才是她觉得世上最高兴的时刻。
显然太子求娶她人的消息对她的打击太大,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萧舍人倒是个聪明人,似乎是为了避随宁现在的风头,顾及萧玉和她的关系,太子那里还没说什么,萧玉便不再来东宫。
可是有一天早上,随宁静静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开口说好久没见萧小姐,要人去请萧玉来东宫玩耍时,几乎让所有伺候她的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就算不是全部人都知道她落水跟太子想求娶萧玉有关,但往日随宁和萧玉关系处成什么样,大家都心里有数。
这两个人是绝对不想在东宫互相见到对方。
嬷嬷大着胆子去问找萧玉做什么,随宁只是愣了愣,却迷茫了神情,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过了许久,才轻声说我不要紧,表哥见了她会高兴。
自己不要紧,只是不想表哥不高兴,这仿佛便是她心底最纯粹的想法。
大夫跟太子说她病了,不仅是身子有病,还有心病。
她不久之前甚至问过嬷嬷一个问题,如果太子在自己和萧家姑娘里二选一会选谁,她好像觉得太子不会选她。
大夫不敢细说,但所有人都猜得到源头在谁身上。
太子后背靠着书房扶手椅,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时候随宁在他书房内室里休息。
自那天之后,东宫就多了条禁令未经通传,官员不可私带亲属进东宫。
这一回,是来真的了。
随宁从书房回到自己房间时,嬷嬷喜滋滋来和她说起这个消息,随宁却只是缓缓解着披风系带,从太子求娶一事没人再提起,她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太子疼表妹,倘若表妹因为他喜欢的人寻死、病了,他永远会为她退一步。
随宁不想算计他至此,但她只有这一步走。
皇帝能对东宫和沉王府的联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子娶个能带来势力的太子妃,才是他心中乐于看见。
萧家女嫁谁都好,就是不能嫁给太子。
随宁十七岁生日那天,东宫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人看见萧舍人故作镇定,被侍卫压着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萧舍人是萧玉的父亲,日后保不准还能和太子
攀上关系,突发的这一出事,让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猜测不出原因。
随宁不在自己院子,还没得到消息。
大夫让随宁多出去走走,不能闷在屋子里,随宁几天没出门,过生辰又碰上这种好天气,她便出来了。
正值春日,后花园满园春色,中午日头有些晒人,却又不像夏天烈日炎炎,随宁绣花鞋脏了,不想回去换,只坐在秋千上,等丫鬟去给她拿双新鞋过来。
她长发轻挽在身后,一身鹅黄裙衫衬着少女娇俏,远远看着,便觉得她文静雅致,不可亵渎。
随宁每年过生辰的白天都会邀好友出门逛街,吃个饭,然后晚上回来,和太子一起吃长寿面,但她今年身子不好,不方便出门游玩,好友便只送了礼来,邀她以后出门。
跟随家息息相关那位状元郎倒常来东宫,只不过他一般是来办正经事,随宁不常见他。
他原本该进翰林院磨日子,但他上元节得陛下赏识,太子顺道向上讨了个赏赐,直接让他进了户部。
丫鬟跟随宁说前边有人,随宁没想到这么巧,一抬头便见这位大堂哥站在假山下的小道里。
这位备受赏识的状元郎姓张,名恩平,从前家贫,至今尚未婚嫁,张恩平和她视线对上,拘谨得都忘了该做什么反应,又脸红又避开她视线,才稳着神色朝她拱手后,托领路太监给她带件东西。
丫鬟过去接过了木匣,听太监说了几句话,过来同随宁道“太子殿下现在不见人影,那位张大人便让人领路来,说随家托他赠礼贺小姐生辰,小姐收吗”
随宁抬手打开匣子,看到里面一套翠玉镶金头面。她不缺这些东西,却还是轻声道“收吧,多谢他跑着一趟。”
状元郎亲自来送,她自不能拂了人家面子,免得被记恨。
丫鬟便去回了话,那位张大人有些古板,似乎也不擅长应对女子,等丫鬟传话后要回随宁那里,他才匆忙叫住丫鬟,祝一句敬贺芳辰,万事无虞。
随宁听到后倒笑了一下,看他被太监领着离开,心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