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世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和她。抱着她吻她,空虚又亲密,不是那夜趁她睡着时浅尝辄止的吻,这吻强横,深入,漫长。呼吸似乎都失去了,眼前的画面不停变换,模糊摇晃,她也在晃,在他掌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唯独酣畅淋漓的快意那样清晰,让人无法停手,一下紧跟着一下。
膨胀,炸裂。桓宣大吼一声,猛地醒来。
外面黑沉沉的,天也不知道亮没亮。呼吸粗重着,要反应一会儿才确定方才的旖旎快意都只是梦。胡乱换了衣服起来,猛地推开门。
凉风卷着雨丝扑面而来,唇齿间留着醇厚的酒香,沉沉的头脑一点点想起昨夜的情形。两瓶酒而已,他竟然醉了,睡了。
心里突然一凛,一个箭步跨下台阶,冲进后院,推开傅云晚的房门。
帘幕低垂,床上是空的。她走了。谢旃带走了她。
转
身回头“人呢”
侍卫们鱼贯而入,桓宣一个个看过,目光落在段祥身上昨夜是你扶我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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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祥低着头“是。”
那时候,谢旃直接唤了段祥的名字。作为他的卫队正,他醉倒了,段祥可以安排值夜的事。是他。“跪下”
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段祥双膝跪下,刷桓宣拔刀,架在他脖子上“是你放走了谢旃”
段祥低着头不敢辩解,桓宣冷笑一声“他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
“为什么不带上你”
“属下愧对将军,甘愿留下领罪。”段祥低头跪着。
手起刀落,段祥没有躲,甚至连眼都没有眨,桓宣在最后一刻刀锋一拐,在他臂上留下一个鲜血四溅的伤口“滚”
段祥没有走,依旧跪着,桓宣迈步走出房门。
心头一霎时悲愤,随即又重重压下。段祥是谢旃的人,他身边这些,每一个都可能是谢旃的人。十几年里生死与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身边有多少人是谢旃举荐,但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谢旃会用这些人来对付他。
变的,不仅仅是情意,还有大局。桓宣停住步子“凌越”
凌越飞快地跟上,桓宣定定看他,许久“传信给参军,清查六镇所有人等。”
凌越的职权也可以安排值夜等事,谢旃却找了段祥。段祥身为他的贴身侍卫,留下的用处远比暴露更大。那么谢旃,很可能没有别人可用。凌越至少有七八分可信。拉过乌骓一跃而上“挑几个可靠的跟我走,剩下的自行回六镇。”
拍马冲出馆驿,下了一整夜的雨到处都是泥泞,车辙蹄印都被破坏,没留下丝毫痕迹。从昨天谢旃从树荫下迎出来那一刻,他就落进了他的圈套,突然得了消息迎出来的县令,那两瓶偏僻地方不可能有的好酒,这场雨,还有段祥。玉檀郎智计无双,不过这一次,用在了他身上。
身后蹄声得得,凌越带着人跟了上来,桓宣加上一鞭“回邺京”
大道上。
傅云晚悠悠醒来,看见谢旃安静的睡颜。他靠着车壁只占了车厢极小一块地方,大半边车厢都让出来给她,她蜷着腿半坐半躺在座位上,靠着他的肩膀睡的。
指尖突然开始热,就好像他的唇还在吻着似的。傅云晚慌张着起身,稍稍一动谢旃便醒了,睁开眼看她“绥绥。”
脸上热辣辣的,傅云晚躲去另一角,蓦地想起昨夜他的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任凭她如何留恋,如何不适应,一切都已经变了。他们三个人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他们都得给自己找一个新的位置。
“我们往东去渤海,在那里改走水路。”谢旃伸手来握她,“若是你不想回去了,随时告诉我。”
傅云晚本能地挣开,说不出话,只是红着脸。
谢旃没再勉强。心里有淡淡的喜悦,她开始对他脸红了,她不再把他当成兄长了。他自负智计,没
想到在这件事上,桓宣竟比他敏锐许多。
推开窗看了眼天色,雨快要停了,再走一刻钟就是安排好的下处“前面有客栈,你可以在那里洗漱一下。”
起身整了整衣衫“我先出去探探路。”
身后窸窸窣窣,她跟着来送,心里的柔情突然压抑不住,谢旃转身回头,握住她的手“绥绥,我心恋慕,此情已久。”
砰。傅云晚听见心脏重重的响声,谢旃素来温润的眸子盯着她,炽烈如火“等到了江东,我们成亲吧。”
不曾有预谋,一切都是脱口而出,到此时却觉得如此自然。心跳激烈着,谢旃低头看着傅云晚。他早该说的,她于此事懵懵懂懂,若不挑明,她只会继续躲藏,想要回到从前。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三个人之间注定要退出一个,从她的反应来看,桓宣应当不曾对她说过这话。
这一次,是他抢了先机。心上越来越热,谢旃低头“绥绥。”
傅云晚大梦初醒般的急急躲开。眼睛热着,心里跳着,那些不愿去想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