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秘密,把他排除在外。不痛快到了极点,啪,重重合上了窗“风沙大,别开窗了。”
谢旃没有反对,隔着窗低声交代着“水囊里是蜜水,渴了就喝点,水盏在座位底下的抽屉里,其他的包袱里有。”
是说那些止疼丸药吧。明知道他看不见,傅云晚还在里面重重向他点头,鼻尖酸酸的,心上也是。羞耻窘迫此时消去了大半,这两天的紧张也是,二兄来了,果然只要他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倒了半盏水吃了药,热乎乎的蜜水,喝下去整个人都舒服了一大截,傅云晚塞好塞子抱在怀里,二兄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桓宣压着眉“绥绥怎么了”
“没什么。”谢旃目视前方没有看他,“再走五六里就是集镇,到那里休息吃饭吧,时辰不早了,绥绥也累了。”
那股子不痛快
的劲儿更甚了,桓宣知道他不会说,轻哼一声,没有再问。
谢旃也没说话,心里生出淡淡的快意。他是知道桓宣的,一天不得到答案,一天就不会罢休。他从来都是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性子,脾气又急,必定会想方设法追问她。
但她肯定不会说的。看他们那时候的情形,他这几天里必定把她吓坏了。她这时候需要的是抚慰,是回到从前的秩序,桓宣越是逼问,越会把她推远了。
耐心等着,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刻钟后,一行人在集镇上一处饭铺落脚打尖。地方是谢旃提前看过的,极是洁净,饭食也是谢旃提前安排,按着傅云晚的口味做的,是以一端上桌子,桓宣立刻便横一眼过来。
谢旃看见了,只当做没看见,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傅云晚“喝点热汤吧,你脾胃弱,这些天一直吃干粮必是不好消化,我让他们加了山药和茯苓,养脾胃的,你多喝点。”
桓宣压着眉。很好,这是故意跟他比呢。知道他性子粗糙,衣食住行上都不在意,所以给她带了衣服车子,又是蜜水又是鸡汤,一样样都要把他比下去。很好,从来都知道谢旃心思缜密,原来用到自己身上,是这般滋味。
傅云晚喝了一口,汤鲜味浓,肚子里暖和和的,比方才用水囊时更舒服了,含笑说道“很好喝。”
“那就好。”谢旃又递过香稻米饭,“你尝尝这个,这是本地产的稻子,极少见的,外面吃不到。”
北地寒冷缺水,种麦种黍子的多,稻米的确少见。傅云晚吃了一口,比起常吃的米饭果然又是另一种滋味,这些天里风餐露宿,多数时候都是侍卫们烤点干粮煮锅野菜对付,就属这顿饭吃得最对胃口“很好吃。”
“那就好。”谢旃松一口气,眼中透出笑意。虽是有心与桓宣作对,但她吃得这样香甜,又让他心里熨帖到了极点。十数年里家国破碎,沧海桑田,唯有与她相对之时可以将那些沉重的思绪暂时抛下。她这样干净美好,总让人想起江东的烟雨,江东的水波,想起一切与故国相关的、美好的东西。声音不觉温存起来“喜欢吃的话就买点路上带着,随时都能吃到。”
“什么稀罕东西,至于么。”耳边上桓宣冷冷插了一句,谢旃抬眼,对上他沉沉的双眼,他明显带着火气,“是觉得我连顿稻米饭都不能给绥绥吗”
语气生硬得很,傅云晚心里忐忑着,抬头,看见谢旃脸上从容的神色,他慢慢说道“自然不是,不过是因为绥绥喜欢,所以才说买点。”
又见桓宣拧着眉没再说话,傅云晚放下心来。果然是二兄,有他在,不会让大兄乱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旃又夹了一块浇了糖汁的蜜藕在她碟子里“你尝尝这个,蒸了几个时辰,很是软糯香甜,赶路时不容易吃到。”
余光瞥见桓宣阴沉的脸,谢旃不动声色。果然沉不住气了。熟稔如他们,过起招来自有许多省心处,对方每一个反应几乎都在计算中。再等等,他性子燥,到晚间时,多半就忍到极点了。
啪,桓宣撂下了碗“拿胡饼来”
伙计飞跑着去拿胡饼,谢旃垂目,细细将糖汁浇在蜜藕上。他现在一定极恼火吧,人在恼怒的时候,通常就容易犯错。
这天为着怕傅云晚累,下午便没怎么赶路,傍晚时来到雁门关外一个偏僻小县,县令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桓宣来了,慌得领着手底下全部吏员出城迎接,殷勤请进驿馆,又摆下宴席,再三再四请桓宣赴宴。
傅云晚因是女眷不便参与,桓宣便也不肯去,县令便让人把酒菜送到他房中,自己也跟了来“前几天关上混进了柔然细作,这两日关上关下都严加戒备,下官心里惶恐,想请桓将军指点指点。”
有六镇在前,怎么会让柔然人闯到这里来桓宣思忖着“有地图吗”
“有。”县令连忙奉上地图,桓宣看着问着,随手拿起手边的水壶喝了一口,才发现不是水,是酒。连日里赶路劳乏,今日又被谢旃薅恼了一路,这酒入口醇香,喝顺了嘴,不知不觉一整壶便下了肚。
另一边厢,傅云晚身子困乏早早睡下,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见有人唤“绥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