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本事压倒桓宣,否则怎么能在三军面前抬头眼见桓宣只是用刀,短兵器却要近身格斗才行,吃亏在距离,元戎不等马到跟前立刻挥起长矛,直直刺向桓宣咽喉“着”
桓宣闪身躲过,脚下一踢,乌骓跟随他多年早通人性,拣着空挡几个跃跳,早已到了元戎近前,元戎急急变招,长矛一抬,又向桓宣压下,当桓宣手中大刀出鞘,架住长矛,刃口相撞,火花四溅,矛重刀轻,元戎两脚踩住马镫大喝而起,手上加力,将大刀一下压到最低。
身后东军眼看主帅占了上风,一齐呐喊助威,却在这时,桓宣也是一声大喝,好似炸雷突然炸起,惊得众人一时都忘了叫,而他借着这一喝,直如天兵降临,那把大刀猛地将长矛格开,推得元戎连人带马一个趔趄,未及站稳,刀刃已在肩上压着,桓宣浓黑眉眼看着他的,波澜不惊的神色“大司马,切磋而已,不如点到为止。你我又无
私怨,无非是陛下的旨意,我亦不想两败俱伤。”
元戎低眼看着冰冷刀刃,心知这第三阵却是自己输了,他不落下这最后一刀,也算是给两家留面子,但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就算一开始有言在先,但桓宣只不过带了十几个人,便是不认账又能如何他再悍勇,数万东军一涌而上,踩也把他踩成肉泥。
咧嘴又是一笑“好说,咱们没仇没怨的,都是陛下的旨意。你先把刀拿开。”
肩上刀刃稍稍一松,元戎松一口气,正要翻脸,忽地听见远处隐约的动静,像是一排闷雷轰鸣着往近前来,校场上众东军也都听见了,疑惑着四下乱看,元戎引颈眺望,看见天边一线黑云滚滚往近前来,越来越近,倏忽到了近前,现在他看清楚了,黑衣黑甲黑马,是桓宣麾下精锐骑兵,黑骑军。
这山崩地裂一般的气势,少说也有万人。黑骑悍勇,天下闻名,桓宣原来早有准备,既然悄悄召来了黑骑军,今天除非是鱼死网破,否则绝不可能从桓宣手底下讨到任何便宜。
肩上一轻,桓宣收刀“东军是你主力,我也不全要,带走两万,剩下的留给你。这都是陛下的意思,你我若是因此斗起来伤了和气,大司马想想,最后是谁得利”
上次元辂命他征集军马,他在路上便下令让自己心腹主力黑骑调集万人悄悄入京,原本是为了防备元辂下手,后来一连串事情,这一万黑骑却是越发紧要。一早接到圣旨他便筹划好了今天的一切,先礼后兵,三场较量让元戎输得口服,再亮出黑骑,让元戎知道利害,不能轻举妄动。“大司马上次说的事,我一直都在考虑,此次前往兖州,正好与大司马一路上商议商议。”
元戎恨怒的头脑一点点冷静下来,今天的一切都在桓宣算计之中,好个杂种跟着南蛮,学了一身狡诈的手段。然而事已至此,明里暗里两招棋桓宣都赢了,如果他坚持厮打,元辂必然以此为借口出动中军镇压他,这个亏也只能咽下。“大将军好手段好好想想我上次说的话,咱们的人马来的都不容易,没得让别人占了便宜。”
桓宣点头“好。”
他身后走出一人,儒衫纶巾,三十不到的年纪,元戎认得,是南人王澍,桓宣的谋主,头一个狡诈难缠的。又见王澍从袖中取出一张单子,细看却是他东军各营寨的兵力主官,上次元辂要这名单都没拿到,桓宣却有
“就是这些人。”桓宣将单子递过来,“有劳大司马。”
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说什么元戎冷哼一声接过,叫过参军“照单子上点人”
校场上东一堆西一堆,东军忙乱着分兵,兵器碰撞声夹杂着咒骂叫嚷声,更有许多将官横眉怒目不肯离开,唾骂着瞧着桓宣,元戎沉着脸,向几个心腹将官一一递过眼色。
即便让桓宣带走,这两万东军依旧心里只认他这个戍主,不信桓宣有本事制服
桓宣按辔驻马,一言不发看着场中暗流涌动。
东军虽然带走,但人心不服,这仗也打不得。黑骑骁勇
无匹,但既要冲锋,又要防着东军在背后作乱,稍有闪失,就是万劫不复。元辂这步棋一石二鸟,实在高明。
“明公,”王澍在间隙里悄声回禀,“府外有可疑人窥探,傅十娘目前很是配合,并不曾露出形迹。”
傅娇一早便扮成傅云晚的模样住进了后宅,墙高院深,傅云晚平时差不多从不露面,即便有人暗中盯着,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已经换了人。他如今还不曾离京,这些暗中窥探的人想必不会下手,那么就还能再拖延点时间,让傅云晚路上走得更顺当些。“按兵不动,等对方先动手。”
“是,”王澍答应着又道,“刘止前几天在兖州出现过。”
桓宣皱眉。先前说刘止在合州,现在又成了兖州。刘止在合州出现后不久,景国北伐军攻下合州,如今又在兖州,而北伐军正在那边攻城刘止是为了摸底哨探,为北伐军攻城做准备,难道他就是景国那个不露面的谋士
桓宣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与刘止也算是一起长大,刘止那个人沉默可靠,但智谋上并不出色,不可能是那个神机妙算的谋士,但这种种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