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气不接下气,摸索着去找他的腰。
桓宣狠狠咬着牙,下颌上都忍出了清晰的轮廓。檀郎檀郎,到这时候,她还对着他,念着谢旃。就那么不可替代吗是不是因为那次相救如果她知道那次的人是他,会不会改口唤他的名字
心跳快得狠了,明知道不该想,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嗅到她暖热的香气,让人的意志在坚持和妥协的边缘荡来荡去,腰又突然,被她从身后抱住了。
她的呼吸立刻扑上他的脖子,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一线从骨头缝里生出来,挤进天灵盖,牙缝里都是奇痒。桓宣喘着气低头,看见傅云晚白白的,小小两只手。那么细,那么软,根本合不拢他的腰,可她就是不肯放弃,使劲抓着抱着,向他身上贴着“你亲亲我,亲亲我。”
满身的肌肉一霎时全都鼓胀,眼睛充着血,桓宣咬牙转身,双臂一搂,向她红唇上发着狠的亲下来。外面有人敲门“明公。”
满腔欲情一霎时惊得飘散,桓宣喘息着放开她,看见案上谢旃的灵位,冷冰冰,黑沉沉的。
按着她强又放回床上,胡乱掖了被子出去,王澍刚从外面回来“前军营那些尸体已经处理了,是否立刻动身去六镇”
桓宣犹豫一下。前军营并没有留下活口,在安乐宫他也没有露面,但傅云晚在这里,元辂肯定知道是他干的,最妥当的法子是立刻带她回六镇,那是他的地盘,元辂便是发作,他也有足够的余地来应付,但傅云晚这个情形,怎么走思忖着“再等等。”
“那”王澍下意识地看了眼卧房,“是不是知会范太师一声”
“去吧。”桓宣道,“让你的人跟大长公主府那边也透个气。”
范轨会保他,至于公主府和穆完,他们跟他是扯不开的血缘关系,他倒了,他们也跑不了,得逼着他们替他想办法。
王澍匆匆离开,桓宣走到门前,又顿住脚步。依稀能听见里面细细的呢喃夹着哭声,那么近,门缝里似乎都能感觉到里面透出来的热浪,进去,还是不进去
这无法决断的过程长得难以忍耐,终于听见穿堂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大夫回来了。至少现在,他不用决断了。
房门半掩,女使们忙着给傅云晚喂药,桓宣隔着屏风等着。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她的影子映在屏风上,两只手胡乱地抓着,像是在找什么人。是找他吧,她连他是谁都认不清,却要找他。
桓宣转过脸,说不出心里是很么滋味,屏风后人影一晃,大夫出来了“大将军,那些药确实不太行,再拖下去恐怕娘子熬不住。”
桓宣盯着他。大夫也是男人,可方才傅云晚并没有要他。即便在迷乱中,她一直追着要着的,也只有他一个。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心里生出隐秘的期待“熬不住,会怎样”
“娘子年纪小身体弱,这个药又是男人用的,药性太猛,一直拖着不解的话就怕性命难保。”
性命难保。一霎时闪过许多念头,细究起来,又只是一片空白。桓宣顿了顿“都退下吧。”
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下他和她。桓宣推开屏风,沉默着在傅云晚身边坐下。
她几乎是立刻便偎了上来,他没有躲,也没有再推开她,于是她不哭了,鼻尖蹭着,要抱,要亲。桓宣只是一动不动坐着。她似是不满意,又带了细细的哭腔吻他,轻轻舔他。湿漉漉的,是江东的梅雨天,让人喘不过气来。
桓宣死死盯着谢旃的灵位,守着最后一线冲动。也许这样就可以了,至少眼下,她看起来没那么难受了。
她却突然摸到前面,搂他的脖子。衣衫滑下,雪一样白的皮肤,一点胭脂红痣,血一样刺眼。
这一切,原本也可以是他的。
脑中似有什么啪的绷断。桓宣猛地抱住了傅云晚。发着狠,手臂上的肌肉鼓胀起来,迸着青筋。啪伸手拍倒谢旃的灵位。
现在,那沉默冰冷的名字看不见了。桓宣低头,用力吻住那
两瓣朝思暮想的红唇。
傅云晚醒来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混乱而痛楚的梦。
到处是火,烧得人从里到外都干透了,又到处是水,浇不灭火,只让人喘不过气,窒息着绝望。那感觉如此真切,就连现在浑身像是被碾过揉过,破碎成一片片的痛楚也如此真实,就好像并不是做梦,是她真真切切经历的一样。
可梦里有谢旃,他是清凉的,拥抱着亲吻着她,带她一次又一次逃出水火。傅云晚闭着眼睛,眼梢一点点打湿,想这一切再真实,也终归只是梦,谢旃已经不在了,她便是再想他再念他,也只能在梦里才能看一眼他。
却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低低的鼾声。
男人的鼾声。可她身边,怎么会有男人
浑身的毛孔一下子全都炸开了,惊恐着想叫,叫不出声,想起身,动一动手指都是痛,梦魇一般,拼命挣扎也睁不开眼睛,情急之下狠狠咬住舌尖。
痛楚刺破混沌,傅云晚终于清醒过来。
看见窗纸上微微泛着青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