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真菌,在大夏被命名为“猩红之灾”。
第一批散播感染的不是印地亚人,而是候鸟与昆虫。
在第一批印地亚人被各国拦在边界线上的时候,鸟群已经飞向了世界各地。
昆虫要稍微慢一点,但它们本身就不是最终的介质,它们是用来感染飞鸟的。
吃掉昆虫的鸟,和本身就被感染的鸟群,两者交错着在世界各地飞过。
它们完全放弃了自己以往的迁徙路线,而是不知疲惫地,向着更远处飞行着。
直到自己的骨肉四散零落,羽毛破败不堪,再也飞不起来为止。
第一只降落的麻雀被人捡到。
除开浑身羽毛凌乱之外,它身上并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口或者诡异的菌斑。
捡到它的人,是战乱地区的一个小孩子,对他来说,这只从天而降的鸟雀,是今天的一口肉。
虽然不能饱腹,但足够打打牙祭。
处理内脏的时候,小孩子没有注意到内脏与内部的肌肉上都有着无法去除的红色斑点。
很快麻雀的羽毛被拔除,丢到火堆边烘烤。
大人们不吃这种来之不易的小零食,自然地分给了小孩子们。
当天夜里,吃过麻雀的小孩子们就开始发烧。
国际救助组织迅速反应过来,对这些孩子们进行救治。
他们也被感染了。
在这种特殊时期留在战乱地区,他们本就做好了觉悟,医药的缺少和通讯的不便,都让救治变得更为艰难。
第一个意识到这个传染病会带来可怕后果的,是一位老专家。
他将所有医疗成果整理成册,然后用这个简陋的医疗环境下所有能实现的医疗方式来尝试处理身上的菌斑。
火烧烙印、水疗、用极度的低温冷却
但没有用。
红色的霉菌生长着。
无法抑制地生长着。
用刀刮去它们就会代替血肉,用火焰烙印它们会成为伤疤。
药物没有作用,甚至增强了它们的活性。
到最后,老教授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真菌的结合体,他的血肉组织一塌糊涂,从毛孔中能看到细微的红色随着他的呼吸不断散发。
他甚至尝试过将自己的肢体直接切除割断,它们迅速地弥补了缺少的肢体,扭曲生出的东西像是血肉与蘑菇的结合体,并具备一定原有的功能。
肺部和胃部是患者最先感染的部位,外表看着好端端的人,通过胃镜很可能看到一个布满红色斑点的胃。
而这样生出斑点甚至菌类的胃,还具备消化的职能。
只是人体会越来越瘦弱,越来越无力,无论吃多少东西,似乎只是拿来供养身上的真菌。
在感染的最初期,这些人看起来和旁人一般无二。
老教授从未见过如此迅猛,又如此令人绝望的病症。
他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却是如此杯水车薪,交通的不便与医药的缺乏更是雪上加霜。
他决定趁着自己意识清醒的时候,记下所有发病的反应和过程。
通讯没办法使用,但魔法可以。
小型的传送阵可以传送小东西,他的笔记完全能送出去。
但不能用纸,纸上沾染真菌,也会变成载体。
老教授已经混沌的大脑还在下意识想着避开感染的办法,他在废墟里四处摸索着,找到一根录音笔。
里面的储存卡应该没事
他打开录音笔,坐在一条板凳上,敲着脑袋录下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东西。
我是方河,但我的名字不重要,报名只是为了让我的家人们知道,我早已埋骨他乡,不必为我寻找尸骨。
这里是赤道中d地区,有奇怪的病症在蔓延,我判断是某种真菌感染,但因为医疗条件不足,我无法做出更多的诊断。
带来感染的是一只鸟,普通的灰麻雀,我怀疑有其他鸟类也是载体,但我们没能捕获到更多样本。
小心鸟群一定要小心鸟群我这几天看到不止一群不该迁徙的候鸟从上空飞过
它们大概率是感染散播者
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不太记得
我从第一天开始,试图用各种药物控制真菌的感染,但都不太理想,常规的药物我甚至试着把药放在猩红真菌的培养皿上,接着药被吃了。
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形这种情况
但这不是重点,我看到它们把药物融合了起来,形成一团很难以形容的蚊子一样的东西。
我才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只小虫子的尸体在上面。
它甚至具备某些活性
这种真菌是活着的,不要把它当做病症,这是一场战争,我们要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智慧生命
一定要截止这场感染绝对,不能让感染蔓延
请不惜一切代价
老教授努力消毒做出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