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放开”男人拼命挣扎,“你再不放开我报警了”
“你别着急,我已经替你报警了,”岑老板走到他跟前,向他展示刚刚结束的报警通话,“警察马上就来。”
男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对方却真的报了警,不免慌张起来。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青云文轩门口。
岑老板向警察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俞星河也放开了被他按在地上的男人。
谁料男人刚一摆脱钳制,就爬起来冲到警察面前,想要来个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这帮家伙绑架我女儿,我让他们放人,他们反而打我”
“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俞星河为他的无耻折服,“现在又一口一个女儿了,刚才你怎么骂她的不会全都忘了吧只会欺负老婆孩子,算什么男人”
“你”
“我什么我我从来不看不起穷人,但我看不起人穷志更穷的窝囊废没钱你就去挣,你长得这么人高马大,有手有脚,干什么赚不到钱因为孩子想上课外班你就对她大打出手,你还算是个人在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拿妻女撒气,你这样的废物男人怎么还不死”
池恙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他还是头一次知道俞星河也能这么伶牙利嘴,看来的确气得不轻。
俞星河劈头盖脸把那男人骂了一顿,语速之快,对方完全来不及还口,被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连警察都看不过去了,制止道“行了行了,别吵了,我看这店里店外都有监控,把录像调一调,是怎么回事一目了然。”
“没错,”岑老板道,“录像都在我手机里了,两位警官,等下我这儿还有学生来上课,您看”
“那走吧,都跟我们回局里坐坐,”警察看了看这一圈的人,“不过我们只开了一辆车,恐怕坐不下。”
“我车就停在外面,”俞星河道,“让岑叔开我车吧。”
最终,素素爸爸被押上警车,俞星河也跟了上去,岑老板开俞星河的车,带着池恙和两个小女孩。
安一念虽然是这次事情的发现者,但事情本身其实和她没太大关系,他们也不好让一个小孩太过牵扯其中,在警局做完笔录,就让她父母接她回家了。
至于俞星河和素素爸爸的纠纷,也没什么好说的,查过监控以后,画面的确显示是素素爸爸先动的手,俞星河只能算正当防卫。
而且他只是把人按翻在地不让他动弹,也没真的把人弄伤,男人的谎话不攻自破。
那么就只剩下素素被家暴的问题。
一位女警带着素素去医务室进行了一番检查,说她的确被打得很严重,新伤叠着旧伤,身上到处是被长期施暴的痕迹。
警察通知了素素的母亲,这位母亲来到警局以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女儿哭成一团。
池恙站在一边看着。
女人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痕,和素素手臂
上的如出一辙。
他只感觉身体很冷。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不知道警察会进行怎样的判断。
他犹记得自己趁霍执不注意偷偷报警的那一天,他看到了警车开到霍家楼下,他满怀期待地等着警察把他带走,可最终等到的,却是霍执又一轮严厉的“惩罚”。
警察甚至没来看他一眼,只是跟霍执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霍执跟他们说了什么,但他意识到,他的求助是无效的。
面前这个女人,是否也曾求助过呢
一定会吧。
她一定求助过家人,可换来的多半是一句“嫁都嫁了,就忍一忍,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她或许也报过警,可警察来了,男人跟警察说两句好话,把他们糊弄走就没事了,毕竟“哪个家长生起气来不会打孩子呢”。
警察一走,男人就像得到了司法的支持一般,对母女两个变本加厉,而女人则彻底死了心,归根到底,这些不过是他们的“家务事”。
家人不会帮她们,邻居不会帮她们,老师不会帮她们,她们孤立无援,伤痕累累,可日子还是要过。
旁观者可以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谁让你不离婚呢”,可池恙说不出这样的话。
除非自己亲身经历过,否则永远不会理解别人的难处,他尚且是个男人,都逃不出霍执的魔爪,又何况是一位带着女儿的妈妈
池恙深呼吸,难以形容的无力感再次席上心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他忍不住抓紧了俞星河的手,想要从他掌心的温度里汲取一丝力量。
“小池哥哥”俞星河回过头,察觉到他的异常,“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手也好凉,你冷吗”
池恙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其实他们做完笔录,已经可以走了,素素一家的事他们也插不上手,可说不清为什么,池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