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胥不及开口,一旁赵良道“回主子,方才小人帮沈大人一道算时,沈大人说沈夫人的嫁妆在沈夫人去世时便已交给沈宝音处置,沈大人并未过问,只有卫琴与沈宝音知道有多少。”
当年,沈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就卫琴与卫画两姐妹,情分不一样,自然是委以重任,卫画病逝后,卫琴一家独大,待沈夫人去世后,便只有卫琴与沈宝音知道沈宝音从沈夫人那里拿到了多少嫁妆。
沈夫人虽来自商贾之家,但从小便不受宠,若非长姐护着,早就骨头渣子也不剩了,当年陪嫁的嫁妆不多,不过经过多年的经营,有多少还不好说。
赵良知道自家主子对女子陪嫁这些并无常识,因此在跟沈成胥计算沈宝音从小到大公中给予的花销时便擅自决定连陪嫁也一并算了。沈成胥与他争辩说当年沈夫人陪嫁折算不会超过一百两,他却懒得理会,管你多少,折不出四千两他可不走了。
听到赵良的话,赵怀渊一挑眉,对哦,他差点忘记沈夫人的陪嫁了。
沈晞听了也是眨了眨眼。这是要将沈成胥扒一层下来啊,不过她喜欢这作风,不愧是赵怀渊的侍从,厉害。
在沈成胥垮着脸的幽怨目光下,赵良却平静地禀告道“小人想着,既然卫琴已死,沈宝音怕是算不清楚有多少嫁妆,便干脆请沈大人一并折算,沈夫人的嫁妆四千两,十七年来沈府公中为沈宝音花销折三千两,合计七千两。沈大人说他并没有那么多现银,便以四千两银票和数间铺子相抵。”
赵良说着,将沈成胥给他的银票和地契递给赵怀渊。
沈成胥本是想拿库中珍玩相抵,但赵良想到自家主子为沈二小姐讨的赏都折成了银票,便也不要什么弄不清真假的珍玩,直接要了铺子地契,这样方便。地契需要去府衙交了契税转让登记,但这等小事,他稍后派人去办了便是。
赵怀渊很信任赵良,看着沈成胥那大出血的面色也知道这折算只有多没有少的,便接过递给沈晞“沈二小姐,拿去吧,这是你该得的补偿。”
在外人面前,赵怀渊跟沈晞装不熟,往常他在京中便经常多管闲事,看人倒霉,如今可不是在帮着沈府的二小姐,而是看沈成胥倒霉罢了。
沈晞接过,客客气气地笑道“多谢殿下,也谢谢父亲。”
她将这一叠纸拿好,暂时还没有自己已成了巨富的感觉,一万二千两,按照如今的购买力,放在她那个年代,就相当于千万了,说是暴富也不为过。
她早跟她养父母说过,她在京城来钱快,但没想到有这么快。
赵怀渊又看向沈成胥道“沈大人,本王见沈二小姐聪慧有主见,这些补偿她自己便能妥善处理,倒不用沈大人操心了。”
这意思就是,少打这些补偿的主意,他都盯着呢。
沈成胥哪里敢阳奉阴违,也不看看赵王身边的这位赵统领原先是做什么的,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吏,谁身上没点问题他可不想落到对方原先的同僚手里。
因此沈成胥忙表态道“是,下官明白,这些给了晞儿便是晞儿的,她自己做主,下官绝不插手。”
赵怀渊这才满意了。来此的目的全都达成,他也该走了,再久留沈成胥便该怀疑他了,这些官场中人眼睛精得很。
赵怀渊便打开折扇潇洒地扇了扇,表情张扬不羁“这热闹本王也看够了,沈大人自便吧。”
赵怀渊说着又吩咐赵良把沈勇带走,而沈成胥半句不字也不敢提,反而要恭恭敬敬地低头送他离开。赵怀渊便趁机跟沈晞挥了挥手,做了个百花宴见的口型。
沈晞也笑着挥了挥手。她不过是从濛溪上顺手捞了个人上来,不曾想到给她带来那么大的便利,可见一定要做好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就送份大礼呢
沈成胥送赵怀渊离开,沈晞则打算逛一逛沈府。红枫和绿柳见状,连忙跟上。
沈晞没在意,溜溜达达把整个沈府逛了个遍,每个见到她的下人看到她仿佛都听到了那绵绵不绝的锣声,慌慌张张地给她行礼,没一个敢看轻她。
不只是沈成胥想着是不是沈夫人的在天之灵在帮她,沈府其余下人传得更神乎其神。下人之间交流更多,而且他们才是真正的守夜之人,太清楚沈晞每夜都能准时溜出桂园敲锣有多不可能。
因此,沈晞身上在这几天的夜敲锣过程中便多了些玄幻色彩,这些往常在外面对普通百姓趾高气昂的仆从们完全不敢对她这个刚从民间认回来的二小姐有任何不敬,个个老实得很。
没看老爷都拿二小姐没有办法吗哪怕他们也惋惜宝音小姐的事,也不会有人傻到冲到沈晞面前搞事。
因此沈晞最后顺顺利利逛到了厨房,指着一个瘦瘦弱弱的烧火丫头道“我要调她到我身边来,去跟管家说,她的身契拿来给我。”
这话是对跟着沈晞溜达的红枫说的。沈晞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体力好得很,连走一小时不带停的,而红枫和绿柳哪连续走过那么久的路,人都快累瘫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在沈晞不悦地又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