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从来都没见过小妹今天这副焦急的模样,真是……哈哈。”白亦考笑了笑,“那小子还真是命好。”
“不过,”说着,他一转话锋,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来过秋帷绘宴。既然他有寻踪觅迹的手段,应该会顺着线索追下去,秋帷绘宴与他要查的事毫无关系,肯定不会来的。”
“哎……”白蒿又泄了气,趴在了桌子上,“那他能去哪里呢……昇平天这么大,要是诗明独自在外面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呀……”
看到妹妹如此丧气,白亦考怜爱地抬手帮她梳理头发:“急也没用。那小子行事沉稳,心思缜密,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这些天你就在这里住下,等他的消息吧。”
白蒿轻轻摇摇头,但是连她也不知道下一站应该去哪里找,即便马不停蹄,她连方向和目的地都不知道,似乎确实只是徒劳而已。
“你奔波这么多天,有没有回家看看?”白亦考问。
白蒿摇摇头:“唔,还没有呢。我想再去别的地方找找诗明,我……我不放心。”
“咱们两个都有段时间没回去了,前段时间映三毫先生过来一趟,除了问我现在的情况之外,也问你目前的情况。”白亦考淡淡地说,“我跟他说你现在一切平安。”
说着,他叹了口气。思考了片刻,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小妹,你也越来越像大人了。除了东方,你也该多想想爹平时对你的好。外面危险,你要多保护好自己,量力而行。”
白蒿动了动嘴巴,但是兴致不高,何况老哥说得没错,她也就没有反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白蒿想着下一站要去哪里,但做不下决定。
就在这时,本来已经渐渐安静的屋外,又传来了阵阵骚动。
本来两人并没在乎。毕竟在目前的秋帷绘宴,这样的骚动每天要有好几次。要么是有画师在众人面前展露风采,要么是列匾画师偶尔出现,或者某地知名富绅名家到场,都能引发如此喧哗。白亦考前些天还会好奇出去看看,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听着动静渐渐靠了过来,两人的好奇心还是被挑了起来。听人群中的呼声似乎与往常有区别,两人就站起来,开门去看。
然而,不看不要紧,乍一看之下,他们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被围在人墙中间的,是已经脱了半数衣服的画狂。虽然有秋帷绘宴的卫士阻拦,他还是大声叫嚷着什么,几次想要突破人墙,往这边走来。
“这……”
白亦考大吃一惊。画狂此时上衣已经脱完,破旧的衣服被绳子系在腰间,耷拉着很是滑稽。而画狂还不尽兴,伸手就要去摸裤带,似乎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画狂先生……您冷静……!”
“不要凑着看热闹,各位请散开……!”
秋帷绘宴本身就没有几个卫士,此刻在人群当中显得势单力薄,完全无法控制场面。
人群不听卫士的,画狂更没可能听他们的,场面眼看越闹越大,卫士们已经有心无力了。
更要命的是,就在这时,白亦考看热闹的视线,不慎与画狂对上了。
看到白亦考,画狂莫名激动起来,冲击卫士的力量也大了起来,就像冲撞树果的山猪。
“老哥……画狂好像是来找你的诶。”白蒿看着眼前的闹剧,诧异地说。
白亦考连连摇头:“不……不可能吧,他找我作什么?”
然而,紧接着他的话尾,传来的画狂的声音,直接一锤定音:
“人前脱裤,妙极!妙极!有趣!有趣!”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冲向了吃瓜的白亦考。白亦考先是一愣,听清楚他的话之后,不由得脸色大变。
“艺术!先进!”画狂仍然在大喊着。平时众人对画狂的印象就是懒散和呆滞,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今天的模样,因此本来在屋里的也都出来围观,很快这一带就变得水泄不通。
人头攒动,把画狂的身影淹没了。但是画狂仍然不罢休,高高举起手来,给白亦考远远地竖起大拇指。
“这就是列匾画师的痴狂和精神吗……”
“真是感人,只有这种人才能在艺术上登峰造极啊……”
“不过,画狂先生说得是什么意思?……”
“哦,我知道,说给你听……”
人群热烈地讨论着,声音直冲双耳,震的脑门嗡嗡作响。听着刚才的事情被传的广为人知,白亦考已然黯然垂泪,心如死灰。
“老,老哥……”白蒿作为罪魁祸首,面对眼前的新发展,咬着嘴唇纠结着望向老哥,“那个,能得到画狂大师的认可,真,真厉害呢,嘿嘿……”
“散开,散开……我要和他讲话!要和他讨论新艺术……”
那边画狂的喊声依然在持续着,似哭似笑,无比疯癫。
人群就像煮沸的浓汤,剧烈的喧哗声甚至引来了其他地方的看客。林子英也闻声而回,却只能在外围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