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大口喝下绝云椒椒配置的茶汤,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而后用诚恳的语气向法玛斯解释了为何文渊会与他对视。
“那么夜兰小姐,如你所说,岩上茶室情报人员对我的监视,完全就是一场巧合”
法玛斯静静听完了夜兰的讲述,饶有兴趣的反问。
“不错”
或许是法玛斯投下的视线太过冷漠,那双赤色眼瞳中流露出的睥睨之感太过灼热的缘故。
望着眼前这个立场不明,仅仅只言片语之间便能给人以巨大压迫感的少年,夜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武力,谋略,知识这些需要人类世家耗费上数百年的时间去积累的事物,对旧日魔神而言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身为岩港暗影中的守护者,夜兰不介意用任何手段,解决可能威胁这个国家的一切问题,但她也清楚,除非岩王帝君复活,否则倾尽全港之力,也难以撼动法玛斯半分。
一位强大且几乎没有弱点的魔神坐在面前,让习惯掌控全局的夜兰有种束手无措的荒谬之感。
“好吧,我姑且相信这是一个误会。”
法玛斯环抱双臂,毫不犹豫的点头认可了夜兰的说辞。
见到对方如此好说话,已经准备好承受神明怒火的夜兰反倒有些错愕,但少年接下来的话却让夜兰忍不住微微皱眉。
“那因为这个误会所造成的损失,夜兰小姐能否代为赔付呢”
法玛斯意有所指盯着对方翠绿的双眸,而夜兰也只得在心底叹气,用清冷且略显低沉的音色回应“那么您希望得到什么赔偿呢”
终于聊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法玛斯斟酌片刻,看向茶室雅间的窗外,此时恰好是傍晚,天边的云被染成渐变的瑰丽的颜色,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夜兰小姐作为直属天权星的情报官,一定会有银原厅总管宁兰的消息。”
“我对她的身世行踪以及她所谋划之事非常好奇。”
法玛斯提出了赔偿条件,而听到宁兰的名字,夜兰先是猛然睁大了双眸,随后狐疑的打量着面色如常的少年。
法玛斯不知道的是,除了已经抵达璃月港口的潘塔罗涅之外,银原厅的宁兰、往生堂的钟离,以及某位异乡的旅行者,都是夜兰的重点监视对象。
“我们对所有璃月居民都做过背景调查那位宁兰小姐,自然也是有的。”
夜兰翠眸微眯,对暗中调查居民身份信息之事毫不避讳,反倒是身体紧绷,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法玛斯淡漠的双眸上,似乎打算从表情变化中判断出少年询问此事的目的。
“哈尔帕斯冕下,我能否冒昧询问,您与宁兰小姐的关系”
法玛斯倒是没想到夜兰的反应会如此古怪,他的神色如常,随口回应了对方的疑问“我和她没有什么交情,只是替某位最近才复活的故友问问而已。”
听到法玛斯不靠谱的回答,夜兰紧皱着眉头。
她当然清楚这位战争领主能够施展起死回生的神迹,而银原厅与宁兰这两个名字又牵扯着太多的人物和事件,在无法判断对方立场的情况下,夜兰实在不想将这些秘辛透露出去。
但法玛斯却目光炯炯的盯着沉思的夜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哈尔帕斯冕下,您听说过层岩巨渊产出的愿望石吗”
夜兰几番欲言又止,不动声色的用法器传讯给此时已悄然清空整间茶室的手下,让他们保持警戒,随即压低了声音询问。
“没有。”
虽然对愿望石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法玛斯还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
闻言,夜兰当下便心底了然,开始避轻就重的讲解当年惊动璃月上下,逼得七星不得不设下磐键封印的愿望石大案。
“此事开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当时有部分矿工声称,他们在层岩巨渊的矿洞中采掘矿物时,偶然发现了某种号称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矿石,并以此出售牟利,引得百姓与富商哄抢。”
“但几天后,最早发掘出愿望石的几名矿工便得了失心疯,丧了神志,家属以矿区对工人的防护措施不到位为由状告到玉京台,七星连夜调查事件缘由,随后便以雷霆手段整肃了当时负责层岩矿区的盛露厅和辉山厅的一票班底,并在几番评估后,封锁了层岩巨渊矿区。”
夜兰用手指叩了叩太阳穴,她的记忆力相当好,看过的隐秘卷宗又多,说起这类灰色地带的案件内幕可谓头头是道。
“最后总务司对外公开的那份调查书中,将这种矿石定性为能够散发出辐射的有毒物质结晶,所谓的实现愿望,不过是神经和大脑被辐射改变后所导致的幻觉罢了。”
“尽管七星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并且收缴了坊间流通的愿望石碎片,但时至今日,仍然有人笃信实现愿望的石头是存在的。”
“而这些笃信者中,就包括了宁兰小姐。”
夜兰面无表情的阐述,最终将话题的矛头引向了银原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