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和空气摩擦产生的炸裂声响起,燃烧的火墙将锅炉爆炸弹射出的弹片全部挡住,丝毫伤不得后面的法玛斯和胡桃。
只是腾起的蒸汽和烟尘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在朦胧的烟雾中,一点亮光折射而出,剧烈的爆炸将本就重心不稳的神像倾倒,神像的枪尖坠入墙壁,将红砖的墙面破开一个大洞,露出其中的掩埋之物。
大量已经完全锈蚀的兵器和盔甲。
唯一比较完好的,是一杆看不出原样的黑色旗枪,枪缨位置由暗红色的旗帜替代。
但经历了长时间的磨损,旗帜上的花纹已经无法分辨。
“这枪好像是那个叫维卡斯的大叔的武器”
等到扬起的灰尘散尽,胡桃的小脸上染着红霞,伸出手指拉住帽檐,小心翼翼的从法玛斯怀里钻出来,好奇的摸了摸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旗枪。
她在之前的战斗画面中见到过维卡斯挥动旗枪,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看到这杆旗枪,忽然有了似曾相似的感觉。
“踏踏踏”
在胡桃的手指接触到旗枪的一刹那,教堂外传来了千军万马践踏的声音,连带着地板上的灰尘都开始震动。
马蹄声挟裹了万千呐喊,像是从地底奔涌而出,直震得房屋摇动。
“边界之地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胡桃警惕的提起护摩之杖,梅花眸探寻般的看向法玛斯。
自古以来,边界之地只会收留对尘世还有念想的凡人。山野中的精怪、各类野兽和家畜却不在此列。
红衣少年也是略显惊讶,随后皱眉,带着胡桃向教堂外走去。
耳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祭祀火神的教堂作为小镇最高的地方,刚好可以将整座镇子的景色尽收眼底。
巍巍铁骑,重重虚影。
在胡桃视线所不及的远处,由灵体组成的大军策动着战马,正遮天盖地的扑来。
队伍最前方正是刚刚退出去的维卡斯,他此时正高举着已经看不清花纹的帅旗,席卷着滚滚烟尘,呐喊冲锋。
“万胜”
“万胜”
接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开始高声呼喊,声音嘹亮,震天撼地。
维卡斯的身影倏然而逝,一片刺眼的火焰的划破边界之地永恒的昏黄天空,火星万点纷纷飘落。
当年穆纳塔的草原沙漠瞬间出现在胡桃和法玛斯眼前,田野、村庄、荒漠都呈现出悲壮苍凉的色彩,骑兵的身后是规模庞大的城堡和受诅咒而变得漆黑的天空。
教堂外,法玛斯站在栏杆前,紧握住已经变得腐朽的木制扶手,抬头望向夜空上灿灿烈火。
他知道这是地脉记忆和军阵煞气双重作用下的造成的原因,边界之地也会因为军阵铁骑的力量而改变。
火焰转变的红雾笼罩整片天空,骑兵冲锋引起的烈风和烟尘刮在法玛斯的披风上,猎猎风尘和少年红色的碎发交相辉映。
胡桃被烟尘熏得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只能转过头朝向法玛斯,却看见少年笔直挺拔如松的脊背和漠然的眼神,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阵前厮杀的将军。
骑兵军阵的后面是灯火辉煌如昼的城堡群,更远处是昏暗如星的万家烟火,好像是一条无边银河里的小小星斗。
法玛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口气与眼前的灰尘交融在一起。
他最初降生到提瓦特大陆时,恰逢七国未建的上古时代,神魔战于荒野,妖兽盘踞山川,凡尘俗世皆苦海。
这世上的魔神争斗不休,从熔岩中诞生的法玛斯只想苟到战争结束,然后在和平的提瓦特大陆上享受美好生活。
于是在极西之地的荒野上,出现了一位对人类态度温和的强大魔神。
越来越多的人类流亡者汇聚一堂,自发建立了最初的火焰之国,穆纳塔。
享受人类信仰的法玛斯也收到了天空施予的礼物,一枚像是棋子般的红色神之心。
而正是这枚神之心里蕴含的消息,让法玛斯明白,即便拥有了触摸天空科技,也会在一轮循环下被彻底毁灭。
于是,看似没心没肺的法玛斯担负起守护此地居民的责任,教导人们如何使用机械和科技。
在魔神眼中,人类的一生渺小,脆弱,又短暂,就像是魔神战争时期的岩王帝君,虽然守护着人类,但却无法理解人类的渺小,也不理解人类究竟是抱着怎样的觉悟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作战。
但曾经身而为人的法玛斯,完全理解魔神战争中人类的渺小和恐惧,人类也正是因为恐惧而奋进,愿意接受他给予的知识和智慧,这份直面自身渺小的奋进和勇气,最终让穆纳塔成为了战争和抗争之国。
“长夜漫漫,总有黎明。黎明久远,尚有星光。星光微弱,万千汇集,终归辉煌。”
“烈焰会熄灭,但他至少留下了希望的火种。”
法玛斯自言自语的念叨出声。
在冲锋的军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