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刚起的新房子,按照咱们涌泉村的老规矩,就应该办酒,凭啥要过段时间再办”
“水花,不是额这个当爸的要说你,你想什么,额还能不清楚吗”
“不就是你马上要出嫁了嘛,你担心一连办两次酒,村里的其他人会说闲话。”
“额告诉你,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是不是忘了前年你十三叔家的事了,他前脚刚嫁了大女儿,后脚大儿子又娶了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家就办了两场。”
“别人家都这么做,凭什么咱家就不能了”
“办酒,额可是按照规矩办的”
“你就是说破天,也没这个理”
李老汉双手环抱,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话里话到无不表面,这上庄酒他是喝定了,并且还得立马就办
后来,他是越说越是激动,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
不激动不行啊,缓办一场,他就要少收一份人情,为了盖这栋房子,他可是把自己的棺材板都掏出来了,这时候,不让他收人情回回血,那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爸”
水花没有被李老汉的话所动摇,耐着性子,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额不是说不办,额的意思是过段时间再办,现在家家户户都要盖新房,这盖房子要花多少钱,你心里再是清楚不过了,你想想啊,现在大家手里都缺钱,如果你这时候一连办两次,这收回来的钱会不会少一些”
“如果你等到大家手头都宽裕的时候再办,是不是会收的多一些”
多一些
听到这个字眼,李老汉顿时心中一动,暗自打起了小算盘。
换做是他,如果谁家喝喜酒,他兜里又恰好没钱,那么他肯定会少去一些。
丫头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眼见父亲有所意动,水花连忙
趁热打铁。
“爸,再过两个月,天气就暖和了,到时候地里可就能种粮食了,而且喊水叔还打算带着大家养羊,种柠条,种甘草,种枸杞,等到秋天收获了,大家手里都有钱了,那时候再办酒,收的钱肯定比现在办收得多。”
“再说了,咱们这么做,别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夸你明事理的。”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此时,李老汉基本上已经被说服了,但是他嘴上却是不想承认,咂吧着嘴半天,的甩出一句话。
“哼,反正额说不过你,你怎么说都有理。”
看到这一幕,水花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向上扬了半分,她知道,父亲只是嘴上不认,心里其实已经认了。
旋即,水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爸,要不额明天就告诉大家,咱们家上庄酒改期的事”
李老汉幽怨的瞧了女儿一眼,小声嘀咕道。
“哼,你都决定了还来问额。”
水花抿着嘴角悄悄地笑了笑,没有去管父亲在那嘟嘟囔囔些什么,直言道。
“那就这么定了。”
“随便你”
李老汉不高兴的嘟哝了一句,而后便负气离开了现场。
翌日,水花挨家挨户的上门通知大家上庄酒改期的事,得知这一消息的村民们,有的人暗自松了一口,有的人波澜不惊,有的人不吝当面夸奖了水花以及她爹几句。
总而言之,大家对于这件事的评价都是正面的,没有人说什么闲话。
时光兜兜转转,转眼间就来到了马得福和水花结婚的这一天。
三月二十一日,天气晴,宜嫁娶、出行、上梁、祈福,忌开业、开工、安葬。
堂屋,马得福正咬着笔头,坐在桌子上凝神细想着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吊庄移民工作做
得很不顺利,即便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心中仍旧没有放下这件事。
忽然间,马得宝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推了推马得福的胳膊,一边指着腕上的手表一边催促道。
“哥,哥,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咋还在这忙活,还不赶紧去里屋换身衣服,额们待会就要去水花姐家去了,你穿这身衣服可不行。”
马得福低头一看“这才九点半嘛,时间还早的狠。”
水花家的他们家,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一来一回都要不了五分钟,现在距离接亲的时间还剩下足足一个小时,不论怎么算,这时间也够了。
“呵呵。”马得宝皮笑肉不笑的好心提醒道“哥,你可别忘了,这路上还有拦路的人哩,额刚才帮你去看了一下,这一路,起码有五六道关卡,一个关卡就算三分钟,也得小二十分钟。”
马得宝口中所说的关卡,是他们这边的习俗之一,遇到村里有人结婚的,爱热闹的村民们都会自发扛起大板凳,带着一家老小拦在路中间,讨要一些彩头。
当然,这么做并不为了要多少多少钱,只是单纯的图个热闹以及沾沾新人喜气。
“是哦”
马得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