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乱糟糟的金管所终于安静了下来,新到的金夫们被分到一个一个山头,李杰和朱开山两人如同原著中一样,被分在了金把头的名下。
老金沟绵延十几公里,自打道光年间就有人在这里淘金,虽然老金沟是个富矿,但也架不住近百年的挖掘,那些好采的露天浅层金矿,基本上全都被人挖干净了。
剩下的金矿大多都隐藏在地下。
挖地下矿脉,少不了打窝子,可是这正月还没过呢,外面冰天雪地的,有的地方积雪比人还深。
因此,这个时候想要淘金,那是不可能的。
唯有等到化冻之后,才有活干。
这些消息都是金夫们抵达老金沟之后,从老人口中得知的,那些第一次参加淘金的人,一听没活干,要歇上好几个月,当即就炸刺了,嚷嚷着要去找金把头理论。
然而,老人们口中的话,却给他们当头一棒。
“咱们淘金人容易吗不仅上有官府管着咱们,四周有好几绺马帮候着咱们。”
“即便淘了金也不敢藏了掖了,都得交到柜上,换成工钱。”
“皇上有令,金子是大清国的花销,哪怕带出去一粒也是犯死罪的。”
“你们大多数都是从齐鲁来的,几百年了,有几个带着金子回家的”
“我劝大家一句,不要冒险,要守规矩。”
“不守规矩的,看看外面那处山场子,那里埋的都是齐鲁来的淘金客,打从道光年间这儿就开了金场,一直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把沙金带出去啊
“那些不守规矩的人,留下的就是这些白骨,好好想一想吧,到底金子金贵还是命金贵”
听到这些话,闹事的人顿时怂了,只得骂骂咧咧几句,出出气。
至于,行动
那是万万不敢的。
事到如今,大家伙都明白了,他们这是上当了,什么来去自如,什么顿顿白面馒头,什么挣大钱,通通都是骗人滴
一名虎背熊腰的年轻人,盘坐在大通铺上,喃喃自语道。
“我真傻,真的。”
一旁的圆脸汉子,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诶,兄弟,别说了,俺也觉得俺是个傻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嘛”
就在这时,李杰冒着风雪回到了宿舍内,不过,他并没有走进屋内,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朱开山,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朱开山心领神会,没过一会就走出了屋外。
“老大,你找我有什么事”
谁知,李杰接下来一句话却令他大吃一惊。
“我打听到了贺四叔的消息。”
“什么”
“快,快说”
眼瞧着朱开山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李杰暗自摇了摇头,这还真是关心则乱啊,平日里朱开山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毛毛躁躁的。
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朱开山有此表现,也很正常。
“老头子,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贺四叔在老金沟也算是个名人,他的消息并不很难打听,只是关于他的死因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是因为跟人家争一个女人,结果被人捅死了,也有人说他的金坑被人霸占了,贺四叔仗着一身好武艺,领着一伙兄弟和人逗棒,摆了,两边都死了不少人。”
“还有一种说法,说官府占了贺四叔的金坑,让他交出五道沟的金脉图来,可是,贺四叔坚决不交,便被人砍了。”
“唉。”
朱开山长叹一声,这三种说法,不论哪一种,结果都一样,他的兄弟贺老四,人没了
一想起两人一起经历的种种过往,朱开山不由老泪纵横。
良久,朱开山抹了一把脸,冷冷道。
“老大,你知道,你贺四叔的后事是谁料理的吗”
“巧了,正是金把头。”
李杰伸手指了指东面的一处房间,那里正是金把头、金大拿等一众管理人员居住的地方,相比于金夫们的大通铺,他们住的都是独栋的小木屋。
“老头子,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办的,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的须尾查的明明白白。”
显然,李杰知道朱开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问谁料理后事,无非是想从对方口中得知,到底是谁害死了贺老四。
朱开山闻言愣了愣,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
今天,是他们来老金沟的第一天,老大刚到就把消息打听清楚了,仔细一想,即便是他亲自出马,估计也没有老大做的这么漂亮。
要不
让老大再试试
其实,在听到这三个说法之后,朱开山心里已经明白了贺老四的死因。
因为,他了解贺老四,他的兄弟贺老四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争勇斗狠,更不会自恃武力高强和别人斗个两败俱伤。
因此,贺老四的死只能是得罪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