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应当如何去画眼睛。
是平静的眼神,还是温柔的,亦或是理智的
温梨有尝试过,可即便以她的画技,瞧着那纸上的陌生的样子,也无论如何说不出,这画上的人是徐长安。
可如今,她忽然有了想要动笔的想。
因为她看到了师弟最真实的一面,这样的眼睛才应当出现在她的画纸上。
温梨桌上茶杯中的晶莹,眨了眨眼。
只是,师弟这种喜欢欺负人的性子温梨觉得和暮雨峰上那些喜欢欺负小姑娘的师妹如出一辙。
师弟他是小孩子吗。
该说,性子是可爱的
温梨嘴角微微勾起。
到底是个少年人,纵然平时里表现的再完美,可终究还是个孩子。
又或者说,他不愧是暮雨峰的弟子,将她那些师姐的坏毛病学了个完全。
温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以她的年岁,说一声师弟是个孩子,也不过分。
她可不像是样貌看起来那样二十出头,作为半妖,修行至此,可花费不少时间。
在这一刻,温梨忽然很想要知道,若是师弟这般的喜欢云姑娘,甚至要用欺负人这种行为来发泄心中的思念情绪,那往日云浅不在山上,他是如何忍耐的
正值青春的感情应该炙热如骄阳,他却藏得住。
如今,开始尝试理解情感的温梨这么想着。
以及。
她放下茶杯,耳中听着戏,视线却隐隐落在了徐长安和云浅的身上。
意识到了在云浅面前可以见到师弟真实的模样后,温梨忽然想要多看一会。
因为她正处在感情朦胧的阶段,想要看清楚自己对师弟的情感,就需要样本来参考,而眼前这恩爱的小夫妻显然就是最好的观察对象。
对比云浅对徐长安的感情,和自己的情感,会让她更好的理解师父口中爱情本质上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而且。
温梨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瞧着师弟与师妹亲近互动,她心情说不出的愉快
应当是愉快吧。
温梨偏着头。
怎么会这样。
作为被欺负的对象,云浅抓着徐长安的手指,微微的用力。
“蜜饯,是要有的。”云姑娘重复道。
“吃完了,不就没有了。”徐长安提醒她。
“可以再做。”云浅说道。
“或者,小姐你可以吃的慢些。”徐长安微笑。
云浅轻轻杵了他一下,随后也不说话。
见状,徐长安也就不在胡闹,他站起身给云浅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姑娘喝下,解了口中蜜饯的甜腻后,这才说道“可醒困了”
“嗯。”云浅点点头。
“清醒了就好。”徐长安给自己欺负云浅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可是不得不说,他这般的言语,的确让云浅浑浑噩噩的思绪清楚了许多。
也许就和温梨所想的一样。
面具戴了久了,是很痛苦的事情。
如果在某一条时间线上,他总是那样温良的少年人,将温良这副面具死死的镶在脸上,那么在攀至顶峰后,他会是什么样子
云浅不知晓。
她看着身边这个正在看着自己,满眼尽是安心的少年。
在那个时间长河中,该是没有爱吃他蜜饯的姑娘的。
而一心扑在修行之上的夫君,也不会有做蜜饯的手艺和机会。
那么,他在想起了许多后,能够做出那样在他看来,本应该是丧心病狂的恶事吗
云浅同样不知晓。
但是她知晓口中蜜饯的甜味还有残留,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澹澹的香气,以及可以见到他安心的眼神也就不重要了。
反正云浅思考这些东西,也并不是要找到自己出现的理由。
他想见自己,自己就来了,这般理所当然的事情,还要什么理由
云浅只是有些在意,夫君身边其他的因缘要怎么处理。
但是她看着温梨在远处这般看着自己,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眨了眨眼。
也许其实是不要处理的
谁知道呢。
一颗蜜饯所给予的糖分很快就被云浅这般深奥的思绪消耗一空,姑娘已经无力去继续思考。
反正名为“云浅”的姑娘的日子还有许多,她只需要享受就可以。
无非是善解人意的云姑娘觉得,如果恶人不是自己的话,那兴许应当对霜天好一些
但如果徐长安不喜欢他身上的系统,不愿意做什么任务修补崩裂的天空,那也就不关云姑娘的事。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不该有那些能力。
享受被保护,这就是云浅现在想要的东西。
嗯脑袋转不动了。
“蜜饯还有吗”
云浅想念起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