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喜欢剑的人有许多。
云浅就很喜欢剑。
不过姑娘身子羸弱,所以她的剑不会挂在腰间,不会背在背上,亦不会握在手中。
她会将剑放在心里,在将来某一天连同她需要纪念的宝物一同保存到于她而言最为重要的宝库之中。
于是云浅是喜欢剑,喜欢剑道的因为徐长安很喜欢。
哪怕所谓的剑在徐长安心里一直都是保护她的工具,但是喜欢就是喜欢。
只是,在云浅这里对于剑的定义出了一点点小小的问题。
她眼中的剑,只有被握在徐长安手中的时候才是剑,才能被她喜欢其他的,便与路边的草芥无异。
所以,就衍生出了一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又理所当然的事情徐长安手中的制式长剑,在地位上远远凌驾于太虚之中所谓的剑之道。
至于温梨,她是徐长安愿意去仰望、敬重的姑娘。
云浅听着宴厅中逐渐的热闹起来,看着一个个姑娘从外面回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都说了,不关云姑娘的事儿。
温梨身边环绕着那一缕一缕的剑意,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就像是在走神。
因为她的状态,李知白分明早就构建好了太虚境的祝桐君,却也没有催促温梨。
李知白似乎发现了,温梨此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调整状态。
她这是要从身体到精神上,全部都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以应对这一场注定会落在师弟眼中的试炼。
温梨知晓她自己是一个冷寂的人,所以她有时候也会去想孤独这个词儿,对她是有意义的吗
所谓孤独,无非是一种主观自觉与他人或世界隔离与疏远的感觉,这并非是一种客观体验。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人是不是孤独,外人是无法做出定义的。哪怕她看起来总是一个人,可只要她认为自己并不是孤独的,那这就是事实。
温梨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孤独的人,所谓孤独,总得是享受过热闹,才会产生的情绪。
而对她来说,当睁开眼睛就是要上战场是一种常态,从未体验过世俗的半妖自然无法理解什么是孤独。
这种心态,一直到她登上暮雨峰后依旧没有改变,因为她的生活太过于充实,充实到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当师弟出现之后,温梨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
哪怕她认为自己并不是孤独的,但有一个能安静的听自己说话的人存在很让人开心。
慢慢的,温梨也会将心里的一些事儿说给他听。
显然,师弟并不是一个只知道迎合的人,所以她和师弟的对话有时候能让她高兴,有时候却让她心中不甚开心。
可即便是不那么开心的事儿,在她下一次见到师弟逗狸花玩的时候,也就消散的干净了。
剑意缓缓围绕身子。
温梨睁开眼,看着自己用来握剑的手。
从什么开始,她意识到了自己并非不孤独的人,而只是习惯了孤独
不知道。
温梨觉得,也许是当她无意间知晓师弟在尘世里有了一个妻子的时候。
没有少女心的姑娘是无法理解嫉妒这种情感的,如今的温梨虽然慢慢有了属于少女的心思,可依旧学不会嫉妒,反而有些喜欢和那个能够用平静眼眸看她的云师妹。
真是复杂啊,人的感情。
温梨心想她实在是看不清楚她对于师弟的情感是如何的,但这正是身为人的特点。
过的迷糊一些,总好过没感情的工具。
“李师。”
温梨眼神平静的握住长剑:“我仍旧将剑当做是通往目标的工具,这是错的吗”筆趣庫
李知白:“”
超纲了。
哪怕是李知白,在发现这一点后,再看向温梨身边山岳一般的剑意心中尽是诡异。
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天道之中属于剑道的那片辉耀正不断的灌注、倾注到温梨的身上,让她变得愈发强大。
可问题是,温梨对剑道毫无尊重。
正常情况下,她当然会反
驳温梨但是各种细节都在向李知白证明,温梨将剑当成工具是正确的。
她的存在就是正确。
但是李知白又很清楚,如果那些学温梨的剑修也学她一样对剑毫无敬畏之心就不会再有向前进的可能。
对剑要抱有敬畏,李知白的经验告诉她这是极为重要的道理。
但是她面前的温梨就是最好的、反驳的证据。
哪怕是李知白,面对铁证如山,也只能点点头。
“阿梨,你没错。”
至少,温梨将剑当成是通往目标的工具,只有利用而毫无敬畏是正确的。
但是李知白绝对不能说的这样直白,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
“阿梨,剑道再神秘,曾经有过再大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