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消失的一瞬间,千惑圭立即反应过来,直冲而去,在船尾洞口即将合拢之前,硬生生挤了进去。
“总算闯进来了,差点坏了大事”金昙花枝纷纷缩回千惑圭体内,她忙不迭地与支狩真拉开距离,眼波四处流转,刻意不去瞧支狩真。
“走,抓紧时间”千惑圭率先掠向船员的舱室,一间间舱房呈现出完美的六角形,彼此相接堆叠,酷似精致复杂的蜂巢。
支狩真瞧了一会儿,一样觉得头晕眼花,仿佛花纹不断旋转变化,要把他拽入其中,化作其中的一条花纹。他照着千惑圭的样子,将碟子里的鲜血点上眉心,顿时神智一清,可以自如呼吸。
这一层的魔人兵将,想必是被这具雕像迷晕了。支狩真多瞧了几眼,便觉得有点神志昏沉。他的目光移向雕像的服饰,与魔狱界、人间道都不相同,雕像的裤子松松垮垮,像两个大灯笼,衣裳式样古怪,袖口紧紧收窄,镌刻着繁密的花纹。
支狩真仔细瞧了一眼青铜雕像,雕像面目妩媚,刻画逼真,连细微的眼睫毛也一根根纤毫毕现。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瞧,雕像脸上都挂着一丝不变的诡异笑容。
千惑圭伸出手指,在血水里蘸了一些,往眉心处点了一下,才开口道“这是可以迷倒魔念的至宝,天魔之下,无人能够抵挡。我们只要蘸一点它浸泡的血水,就不受影响了。”
千惑圭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窜至船廊隐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掀起厚实的兽皮地毯。下面放着一个鸡卵大小的青铜雕像,浸在一方盛着血水的陶碟里。
支狩真立即依言照做,饶是如此,仍然闻到一股特殊的气息在二层船舱飘荡。他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急忙扶住船廊的栏杆,好一会儿,才将头晕眼花的无力感驱散。
千惑圭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个人告诉我,虽然魔人之间难有真正的信任,可我们还是要选择信任。”她踏上最后一节旋梯,放慢脚步,低声喝道,“屏住呼吸”
“旭日军之间呢”
千惑圭没有接话,径直走上第二层,才道“魔人之间从没有真正的信任,何来出卖”
这让他的心情格外舒畅,连魔煞炁的运转也流畅了几分。他忽而生出一丝明悟,兴许这才是魔功的修炼之道。
支狩真似笑非笑地贴近她“不怕我把你给卖了”过快的冲境和魔煞炁增长,直接影响了肉身的魔性,支狩真的言辞情不自禁地变得放肆。
“你发什么呆”千惑圭伸手在支狩真面前摇了摇,“我的伤还没好,万一那两个地魔都统没中招,就得靠你去拼杀了。”
支狩真闻言一愕,果真如此的话,白骨宝船当是来自天外无疑。
无尽之食支狩真不解地看了看不二,后者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之色“天地间的任何东西,包括陨石、尸体、粪便等等,都可以放入生化蝥茧,孵化出食物。这种食物无滋无味,但能无限循环产出,足以满足船员的长年生存所需。”
“那是孵化无尽之食的生化蝥茧。”不二冷冷地道。
“你们准备得很充分嘛,连船上的地魔都中了手脚。”支狩真随手打开边上的一个个木桶,里面装着干肉、干果、植物茎块和水囊。他放眼望去,天花板上悬吊着一只只类似虫茧的东西,足有麻袋大小,外面包裹着黑灰色的外壳。
“大姐头,我先去一楼,帮你们把风。”罗摩等到千惑圭穿上甲胄,才赶往上层舱室。
以他如今高阶玄魔的力量,已可跟千惑圭翻脸了。思及此处,魔躯顿时生出一股暴虐的快感,念头也变得恣肆起来。
支狩真意味深长地看了千惑圭一眼,神秘白骨仍在源源不断地发挥威力,他的魔煞炁增长得越发迅猛,一路高歌猛进地冲过玄级中阶,进入高阶。以这样的势头持续下去,很快就会碰触地级瓶颈。
罗摩捂住鼻子,面色一红“大姐头,我不是小孩子了啦。”他打开角落里的一个木桶盖子,搬走堆在上面的一捆捆腌肉,露出最底下的两套甲胄。这是东胜洲魔里寿将军府的制式战甲,支狩真套上其中一件,大小和他的身材极为契合。
“干得漂亮我这就去把他们全部干掉”千惑圭戏谑地刮了刮他的鼻子,“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小心点”
罗摩一挺胸,骄傲地道“第二层的那些校尉、都司都中了招,暂时昏过去了。两个地魔都统的房间我怕打草惊蛇,没敢进去察看,不过他们在新生秘境差点丢了命,伤情正重,肯定好不到哪里去。首层的御使舱里还有十来个魔人,不过多是些普通的黄魔校尉,只有一个受伤的玄魔都司。”
千惑圭哼道“碰到一点小麻烦而已,哪里难得倒你英明神武的大姐头你这里搞得怎么样”
“大姐头”这是个魔人少年,大约十来岁,肤色白皙柔嫩,一脸稚气,乌黑发亮的眼睛像会咬人似的。只是看到千惑圭的时候,眼神里透出一股热烈的崇慕。“我还以为你出了变故,进不来了”
“罗摩”千惑圭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脑门。
两人走上旋梯,刚刚进入储物舱层,一个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