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去听一听”识海里,萌萌哒突然叫起来。
支狩真默然有顷,微微摇头。猴精想知道回家的路,但破碎虚空的秘密不是它能承受的。
同样,他也有很多急于求之的秘密羽族是否在追查百灵山寨覆灭一事王子乔究竟要利用自己谋划什么不二又是什么来头或是支野临死的一刻,最后的念头是牵挂支氏的使命,还是想他唯一的儿子
支狩真盯着长舌八婆木,竭力克制住自己想去聆听的。萌萌哒叫嚷了几句,也颓然地埋下头。他们心知肚明,长舌八婆木如同饮鸩止渴,会勾起生灵心中无止尽的,直到付出生命的代价。
“此等邪魔外物,只会徒乱剑心,要来何用”不二突然哼道,长舌八婆木随之裂开一道道缝隙,有无形剑气迸射而出,粗大的树干轰然炸开,被撕成无数碎屑飞溅。
“啊,好痛啊,是哪个混蛋杀我”从长舌八婆木扎根的深处,猛地传来一声凄厉不绝的痛嚎,“让我瞧一瞧你是谁”
支狩真不动声色地瞟了不二一眼,他主动摧毁长舌八婆木,莫非有什么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么
“我晓得了你是来自天外的魂器,一个被打残了脑瓜子的小魔崽子哈哈,你一出世就是个讨厌鬼,每个主人都嫌弃你你第一次杀人,竟然吓得呕吐了,半夜里还做恶梦哭鼻子,哈哈啊”长舌八婆木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被密如暴雨的剑气淹没,马蜂窝状的剑孔深达地下数十丈,附近一带的林木根系灰飞烟灭。
“一派胡言”不二嘴唇颤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狩真早已识相地催动老头子,飞快游远了。
“找到他了”形如巨型蘑菇的树冠上,一名西牛洲将军府的黄魔高吼一声,座下魔蜥的足垫吸住枝干,灵巧攀跃而下,抢先扑向下方的支狩真。
半空中,黄魔的双拳汇聚全身的魔气,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接硬攻硬打,猛击支狩真头顶,根本不等赶来的同僚合围。对付这种野路子的魔人,将军府的兵尉在功法、实战、修行各方面优势明显,同级战斗十拿九稳。
支狩真抬头看着上空飞快压下的黄魔,毫不迟疑地一拳迎上,同样以硬碰硬,毫无技巧。他体内的魔煞炁仍在节节攀升,整个魔躯的筋、骨、血、肉都被白骨输送的魔煞炁充斥,急剧鼓胀到了极限。
“嘭”双方拳锋相触,气浪翻滚,从白骨传来的无穷魔煞炁被支狩真借力宣泄出去。黄魔痛呼一声,指骨齐齐碎裂,内腑震荡不休,整个人被撞翻出去。
支狩真猝然跃起,如影随形般贴紧黄魔,第二拳不间断地击出。黄魔虽败不乱,勉强交叉双臂,挡住头、胸要害。“嘭”魔气汹涌炸开,黄魔双臂“咔嚓”折断,被拳头轰中胸口,惨叫着口喷鲜血,摔下半空。
支狩真的第三拳接踵而至,他的力量愈发横暴,白骨送来的魔煞炁一浪高过一浪,毫无势竭的迹象。“嘭”黄魔的脑袋被一拳打烂,脑浆血汁迸溅。
“拦住他”“宰了这该死的小老鼠”“从前面绕过去”将军府的魔骑狂呼乱叫着围过来。
支狩真望见四面八方枝叶摇动,一头头魔蜥在树上窜跃,迅速逼近。“要是我死了,还要老丈做什么呢”他摸了摸老头子的脖子,轻轻叹气。
老头子听得心里一寒“大爷您放一百个心,这里没人比老奴更熟了,您只管瞧我的”他沿着涧水七转八扭,拐进一条山势险恶的羊肠野径。四周云遮雾蔽,阴气森森,不时掀起一阵阵猛烈的怪风,吹得老头子和支狩真东倒西歪。
“大爷,接下来千万别说话,最好屏住呼吸。”老头子压低声音。
支狩真微微颔首,他们越往山上走,怪风就越大,四周围飞沙走石,草木被连根拔起,尘土卷成一个个翻腾的漩涡,迷得眼睛都睁不开。
西牛洲的魔骑越追越近,魔蜥的足垫生有厚软的吸盘,可以牢牢吸附地面,不会轻易摔倒。不过魔人似知晓此地的古怪,一个个闷不吭声,只是以合围之势,跟随着支狩真不停移动。
一座突兀隆起的巨型石峰挡在前方,老头子开始放慢速度,从石峰旁轻手轻脚爬过。
支狩真望见十来个神情僵硬的魔物,在峰上来回游荡。它们脸似女子,长着一根色彩斑斓的豹尾,一见到岩石缝隙里长出的苔藓,就拔出来吃掉。未过多久,石缝里又迅速长出新的苔藓。
石峰顶上,一左一右分布着两个黑咕隆咚的山洞,狂风正从洞口呼啸扑出,席卷四方,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支狩真心念一动,瞄准一个逼近的黄魔,有无形剑气倏地刺出。
黄魔忽觉眼珠一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低哼了一声。
“轰”石峰陡然震颤,上下剧烈起伏,支狩真望见峰顶上的砂石簌簌滚落,露出两只缓缓睁开的巨眼,目光幽深邪异,投向发声的黄魔。
支狩真心头一震,整座石峰赫然是一头从沉睡中惊醒的庞然魔物山洞是它呼吸的鼻孔,苔藓是它身上的杂毛,九条粗如水桶、长达百丈的豹尾在身躯后方缓缓游动,盘绕交错,地面被磨出了深深浅浅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