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监狱。
出城区,一直往东北方向走,背靠伏牛山,山的那面是道观,山的这面是监狱。
易雨一路开得很快,他的心情有些奇怪,但答应好的事必须做到。
吹了一会儿风调整了一下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莫名情绪后,易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他由狱警带着,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监狱探视室,一个光头中老年男子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临时加探的,最多半个小时,别让我们难做。”狱警小声在易雨耳边说道。
易雨点点头“好。”
半个小时,完全够了。
他坐在窗前,拿起电话。
对面的光头中年男人疑惑地皱眉看着他,看了好几遍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王有福拿起听筒“你是谁”
易雨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说道“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好好回答的话,我能让你在监狱里好过点。”
王有福神色立刻变了。
他是个聪明人,这个突然来探视自己的年轻人,话里明显有别的意思。
比如不好好回答的话,你会在监狱里过得很惨。
今天本来听说有人来探视自己就很意外,这么多年来,亲人朋友全都没来看过他一次,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样了。
对已经永远失去自由的他来说,什么事都不可能威胁到他。
王有福本也这么以为。
可这个面色白得吓人的年轻人,一句话就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没错他的确失去了自由,一辈子都要关在这座山脚下的监狱里,也正因如此,外界的规则与程序他完全不需理会,但这年轻人却能让他在监狱里过不好。
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王有福很清楚“过不好”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心底发寒,看向易雨的眼神也有了些畏惧。
“你你想问什么”
易雨开门见山,径直问道“二十年前,观音村被淹事件,你是那晚在上游水库负责值班的工作人员,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在值班室”
易雨一提到这件事,王有福的面色就变了。
他刚想要直接放下听筒拒绝,却见易雨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毫无情绪,让王有福浑身一颤。
他面色凝重纠结,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还是认为现状更加紧要,便咽了一口唾沫,拿起电话,说“我我只是听人的话,把水库的其他工作人员约到一起,打牌去了。”
“为什么约他们”易雨面无表情。
“开水闸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有好几道保障,为了不让他们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所以”
他不再说,但易雨已经听明白了。
果然,这个王有福和谢兴荣是一伙儿的,他们一个负责盗取权限开闸放水,一个负责邀约其他工作人员,排除干扰因素。
秦满江猜得没错,观音村被淹不是意外,是故意为之。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易雨的这个问题,才是最在意的。
可惜的是,王有福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还在装傻。”易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为了验证自己之前的话并不只是威胁,他似乎准备给这里的人打声招呼了。
王有福害怕得像只发抖的鹌鹑,却还是一言不发。
他这副样子,易雨倒是看明白了。
那个给他和谢兴荣下命令的,应该影响力极大,甚至在此时此地还有影响,王有福是个聪明人,他权衡之后发现,那个人对他的威胁更大,便只能咬死,不再对易雨开口了。
一个现今都在伏城有巨大影响力的人会是谁
这样的人其实不多
易雨心下已经有了底,他起身拿着听筒,看着王有福“好自为之吧。”
眼见易雨走了,王有福才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他跌坐在椅子上,被狱警提着,软软地走了回去。
神使啊让神迹再现一次吧
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王有福绝望地想着。
眠山精神病院。
等那个黑衣人进去后,秦满江来到安保室门口,敲了敲窗。
保安抬头,上下打量着他“有事吗”
秦满江笑着指了指刚才那人过去的方向,问道“哥们儿,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
保安顺着秦满江指头的方向看了一眼,自然地一点头“认识,经常来。”
“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秦满江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身上,很可惜他不抽烟,所以身上根本没这种便利的“社交工具”。
好在这位保安架子不大,颇有兴致地对秦满江说“那谁知道不过他看着像同行。”
“啊”这话倒是让秦满江有些意外,“他也是保安”
这位保安点点头“不说像我这样看大门吧,那人应该是个保镖之类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