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江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立刻腾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信息。
是聂云真发来的。
她找到了沈红的尸身,沈红被刘俊彦藏在了老槐树的树干里。
秦满江立刻想通了这一切,也许言先生对刘俊彦说的是,这么做可以让沈红汲取生命力复活。
也就是那些埋在老槐树地下的,因嫁衣而死之人的生命。
可事实上,无论是那些老槐树,还是沈红,也都只是仪式的一部分。
信息还提到,她会切断那些插进沈红尸身里红色触须。
想来,眼下发生的突变就是因聂云真切断了仪式所导致的。
嫁衣断了“供养”,就立刻对寄生的“主体”发难了。
做得好啊聂云真。
秦满江在离开这鬼地方前回头看了一眼。
那件血肉质感的嫁衣已经完全包裹了言先生。
他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死气,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甚至出现了成片的老年斑。
这个言先生正在遭到反噬
此刻他的情况危险至极,如果满足不了血肉嫁衣对“祭品”的渴望,他本身似乎会被嫁衣吃掉
可眼下最好的祭品就在秦满江肩上架着,言先生想冲过来抓住鱼清欢,暂时“喂饱”血肉嫁衣,可这血肉嫁衣却让他寸步难行,这诡异的状况让言先生又怒又怕。
怒的是这嫁衣根本就是一个只有本能的蠢物,即将完成的“祭品”刚才明明就在眼前,它却只知道纠缠作为宿主的自己。
怕的也是这件嫁衣的本能,它似乎只有本能,它根本没有任何主仆意识,甚至没有任何“智慧”的表现,它唯一表现出来的,就只是无穷无尽的食欲。
如果不尽快喂它吃东西,这鬼东西真的会吃了他
言先生拼命挣扎,他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秦满江,两眼满是乞求。
但秦满江却无动于衷。
他之所以还站在这里,是想看清楚控制这件嫁衣的手段到底是什么,要想终结这场怪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件嫁衣还原成原本的样子。
也就是一开始那匹布料时的状态。
它现在虽然看上去是一件衣服,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一个活物,织成它的红线全都是细小的血肉触须,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要怎么把它还原成原本的状态
办法只有这个言先生知道,生路在他身上。
所以,虽然言先生一旦被嫁衣吞噬,秦满江和鱼清欢也会立刻陷入险境,但秦满江却不得不赌一把。
他要看清楚生死关头,这个言先生要怎么控制这件嫁衣。
然而,站在院子门口,架着鱼清欢的秦满江注定失望了。
嫁衣的领口部分已经完全散开成了一簇血色触须,并快速向上攀爬。
下巴,嘴唇血色触须撬开了言先生的牙,一股脑钻进了他的嘴里
言先生的眼睛瞬间翻白,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恐怖的女人哀嚎从他的肚子里传出来,秦满江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要走要快点走
失控了。
唯一知道这件嫁衣如何控制的人竟然死了
言先生的脸上爆出大量的血管,密密麻麻的触须还在往上攀爬,很快,他整个人都被血色触须包裹住了。
一个两米多高的,形似嫁衣的人形怪物弓着腰,出现在了漆黑的门框里。
血液的腥臭,尸体的腐烂,还有一股像停尸间里的尸体,突然被拉到太阳底下暴晒的味道。
一切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心气味从那间屋子,那个蠕动的血色身影里往外飘。
秦满江头也不敢回,拼尽全力扛着鱼清欢跑。
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快不行了。
虽然生命力流失的诅咒因为聂云真一铲削断了红色触须而停止,但他本来体力就不好,再加上昨夜根本没睡觉。
更要命的是鱼清欢完全没意识了
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扔在秦满江身上,要知道,架着一个有意识的活人,和一个失去意识的人,需要的力量完全不一样。
秦满江咬着牙试了好几次,虽然勉强能扛着鱼清欢往外走,但速度却完全快不起来。
“蠢货。”
江渡的声音适时在心底响起。
他对秦满江的选择充满了蔑视,口吻中的讽刺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带着一个死人,想证明给谁看你的伟大”
“你闭嘴,我现在没空理你。”秦满江在心底回了他一句。
虽然说他威胁江渡不救鱼清欢大家就一起死,可那也只是一句威胁,他还不想死。
就在这个时候,汽车的喇叭声忽然出现在不远处的路口。
“嘀嘀”
秦满江循声看去,只见“夏南”把头伸出了驾驶座的窗户,正冲他招着手“秦哥”
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