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蕾娜塔一定逃不了”护士长用不容反驳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路明非说,“不论你是真疯子还是假疯子,蕾娜塔都是不值得饶恕的坏丫头,她已经三番五次破坏了这里的规矩,潜进零号病房,我必定会请求博士给予她最严厉的惩罚”
“不是蕾娜塔潜进零号病房,这也是我做的。”路明非看着护士长说,“是我诱导蕾娜塔进来的。”
“你诱导蕾娜塔”护士长上下打量被绑死在铁床上的路明非,这个俄国女人粗浓的淡黄色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你是把我当傻子么你说你额头上的伤是自己撞出来的,我还勉强相信你,但你被捆在床上,下不了床连动弹都困难,你要怎么引诱蕾娜塔”
“你不信么”路明非抬起眼皮看了眼护士长。
护士长本能地后腿半步,她不禁心生警觉,刚才路明非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之后,下一刻就立刻像个疯子一样,用脑袋狠狠地去撞击铁质的床沿来证明是他弄伤了自己,现在他一边说着同样的话,又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这個男孩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床上,但天知道他发起疯了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他的眼神瘆人得像是极北雪地里的孤冷的野狼。
“你又想要怎么证明”护士长警惕地对路明非问,“你还能丛床上起来么”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么”路明非对一众护士们问,“分明房门的钥匙和备用钥匙都在你们那里,但每次锁就是被打开了,你们觉得蕾娜塔有这个能力么”
路明非的话让护士们都愣住了,一群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彼此的眼里都透露着疑问与不解,最后都看向拥有零号病房钥匙的护士长。
护士长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她根本没办法回答路明非的问题,三天前蕾娜塔打开零号病房的时候护士长就觉得很蹊跷,钥匙一直被她随身携带,值班室没有被入侵的痕迹,备用钥匙也放在原本的位置没有移动过,事后护士长询问过“博士”,“博士”那里的钥匙也一直保存完好,而坚硬沉重的锁头也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上去就是被钥匙正常开启的。
这件事太诡异了,但是在听过护士长的报告后,“博士”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护士长把零号病房的门换上最新研发的、安全系数最高的虹膜机械锁,密码只有“博士”本人和护士长两个人拥有,零号病房的门也只有他们两个有资格打开。
可是今天蕾娜塔又进来了,刚才看到零号病房里的场景时,护士长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蕾娜塔怎么打得开零号病房的门。
护士长折返了回去,她走到零号病房的房门前,检查更换的虹膜机械锁,并把自己的眼球贴了上去,复杂的锁芯在响起“啪嗒啪嗒”好几声脆响后弹开了。
门锁是完好的,没有被破坏也没有被盗开,那大门为什么会打开呢蕾娜塔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面两次,这样诡异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整整两次
就像是极地海港建筑里的幽灵,世界上一切实体的墙壁对它来说都形同虚设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么如果有的话,这个幽灵究竟是蕾娜塔还是零号
恐惧的情绪在护士们之间蔓延,最后还是护士长雷厉风行地大喝一句“别怕他”
“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护士长横眉竖目地瞪着路明非,“什么方法你究竟使了什么诡计”
“我说了,先把蕾娜塔送回她的房间里,然后让博士亲自和我谈。”路明非也和护士长保持对视,眼神毫不相让。
“”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护士长冲路明非大吼,“你只不过是我们的试验品之一,还是被用得快废掉的试验品,你觉得自己能有多重要,你有什么资格和博士平等谈话”
听到护士长这番话,路明非更加笃定了之前他心里的猜测,这间建筑里有将近四十个孩子,他们每一个都有编号,他们也都是某种实验的试验品,蕾娜塔的编号是三十八号,那她就是第三十八号试验品。
而路明非自己是零号,他的编号甚至都不在这三十八个孩子之中,这说明他是这栋建筑里最特殊的一个试验品,他对那位“博士”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同时这也说明,那位“博士”一定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想要找回零号说的丢失的东西,必须要见到那位“博士”之后才有机会
“博士是一位德国人,是么”路明非冷不丁地说。
护士长愣了愣,然后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是因为路明非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她感觉莫名其妙,还是因为路明非知道“博士”是德国人而让她感到惊讶。
“你想说什么就算博士是德国人又怎么样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秘密。”这个俄国中年女人也被路明非前一搭后一搭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是想挑起我们和博士之间的国籍纠纷么别妄想了,战争早就结束了,博士现在已经是隶属于苏维埃政府的一员,我们已经是坚定的同志为了光荣的苏维埃”
路明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他的心里已经确定了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