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摊里的上杉越和风间琉璃的身影忽的静止了,原本旋成一圈涡状的拉面汤锅也停止在了一圈圈涟漪的状态,被狂风吹动的幕帘就像是被抹上了硬蜡,从摇摆不止定成了褶皱的姿态。
路明非缓缓扭头,整座东京城依旧是大雨滂沱。
但诡异的是,细密的雨丝保持下落的针状静止在半空中,呼啸的风声静止了,下落的雷电裂成枝状悬挂在遥远的天际,婆娑的树影映在地面上像是被定住的鬼魂世界由极闹瞬间变为极静。
在路明非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拥有能够为整个世界按下暂停键的能力。
穿着和服的身影从远处的街道走来,他的手中撑着一把和身形不符的巨大黑伞其实那人原本不必撑伞的,因为现在所有的雨水都被定在了半空,雨珠在靠近那道身影时都会自动的避让开,就像贱民从达官贵族专用的马道上争相撤去。
路鸣泽站定在拉面摊的幕帘外,他的身上穿着绘有白花和粉色樱花的色留袖,他把和体型不相衬的大黑伞收起,搁置在拉面摊外面,掀开幕帘就自顾自坐在了路明非和风间琉璃中间。
原本路明非和风间琉璃是毗而坐,他们的中间也是没有座位的,但在路鸣泽坐下的那一刻,路明非和风间琉璃的距离就被无形间拉开了一个人的身为,路鸣泽的屁股下也凭空出现了一张座椅只是他的座椅比越师傅拉面摊的木方椅要来的豪华,路鸣泽的座椅是真皮的。
“你去哪搞了套骚这么包的和服穿在身上”路明非看了看路鸣泽,他对自己这位时不时“凭空”出现的弟弟已经见怪不怪了。
“入乡随俗嘛,来了日本总要试一试这里的东西对吧。”路鸣泽笑笑,“这件衣服叫色留袖,很受当代日本年轻人的欢迎哦,衣服上的小白花是我最喜欢的花,开在山涧,长在杂草里,生命力顽强,粉色的樱花代表哥哥,很棒吧,这套和服是我拜托全日本手工艺最老的裁缝大师帮我制作的。”
“蛮适合你的。”路明非也不吝啬自己的称赞,“穿在你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半夜偷偷从日本皇居里熘出来的小皇子。”
“好久不见,哥哥。”路鸣泽看着路明非说。
“好久不见。”路明非也对路鸣泽回应,“已经这么久没见了,怎么今天忽然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哥哥你执意要换血,我不得不冒出头来提醒你,原本我正在冲绳搂着当地的土着美女晒沙滩日光浴呢,为了哥哥我不远千里的跑过来,连美女给我剥好的帝王蟹都来不及吃。”路鸣泽忽然站起身,伸头往上杉越的汤锅里探了探头,又满是怨气的坐回位置上,“真烦,怎么面还没煮好,这老头根本没用心煮面,拉面师傅怎么当的是想饿死谁”
“人家那拉面本来就不是给你煮的。”路明非冲路鸣泽丢了个白眼,“你要是劝我不要换血的话,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劝我了,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决定已经做下了,你知道我这人性子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哥哥,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你看起来最好说话,可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你永远是最固执的。”路鸣泽叹了口气,对路明非说,“所以我并不是来劝你放弃换血的,哥哥,我原本的确想来劝你,但我又知道你不会听,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不用做啦。”
“那你就是来找我闲聊么”路明非端起越师傅身前的烧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哥哥,今夜和蛇歧八家起冲突的时候你的心里其实很紧张,对吧”路鸣泽忽然说,“哥哥你不用否认,其实你也在害怕风魔小太郎或是樱井七海忽然撕破脸,你藏在袖口里的手一直紧握着,指甲都要把手掌给掐出血了。”
“你害怕蛇歧八家突然对你们发难,换作以前你是不需要害怕的。”路鸣泽从位置上跳下,踱步走到路明非的身后,“哪怕对方有上千人,哪怕对方有重兵器,但如果抛开高天原里的普通人,你们有恺撒、楚子航和上杉绘梨衣,你们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他们奈何不了你们哥哥你为什么会紧张呢”
路鸣泽在路明非的耳畔提问,真的就像是魔鬼的低语。
但面对路鸣泽的问题,路明非沉默不语,路鸣泽的目光注视了路明非的侧脸很久,路明非的面无表情,他缓缓端起给自己斟好的烧酒,一饮而尽。
“你其实能感受得到,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路鸣泽缓缓地叹气,“经过前面两次的换血,你原本的力量已经被逝去的鲜血从身体里带走,哪怕上杉越的血统再强那也是白王的血脉,你不是白王血裔,你适应不了白王的血,甚至上杉越输入到你体内的鲜血已经和你的机体产生了排异反应,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对么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那场大战而紧张还是血管里的躁动让你痛苦得难以入眠”
路明非瞥向路鸣泽,用眼神制止他,但路鸣泽就好像没看到路明非眼神里的意思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说。
“哥哥你现在的实力还剩全盛时期多少呢”路鸣泽喋喋不休地说,“五分之一有么还是十分之一呢现在的你再遇到勐鬼众的金将和